不过戴笠还是给他这个兄弟一个劲的破冷水:“既然要动商团,也不能真的下刀子,只能是搞搞的举起,缓缓的放下。吓唬一下就可以了,你以为真的能够让张家脱一层皮?”
“这就没有多大意思了……”
戴春榜顿时偃旗息鼓,原来敲竹杠都做不成,这趟差事他就不会有积极的心思了。心情小失落的他耷拉着脑袋,塌着肩膀,埋着头正准备离开戴笠的办公室,戴笠叫住他:“对了,你来找我什么事?”
戴笠知道,他的这个兄弟一直怕他,平日里没事的话,连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晃都怕。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连办公室都敢闯,肯定是有事,估计是家里头的事。
戴春榜这才仰起头,后知后觉道:“对了,五老爷来信了,说家里的祠堂漏雨了,老宅的意思是让各家都均摊,大哥你定个注意吧?”
均摊?
这不是让他一个人拿出这份修缮祠堂的钱吗?戴笠眼神一冷,吓的戴春榜猛打哆嗦。结结巴巴的开口道:“大哥,我真没有骗你。”
“你骗我没关系,你我是兄弟,我不会在乎的……”戴笠并不是那种能吃亏的人,可是面对戴家的祖宗,他还真的不敢拿出混不吝的性格来。脸上的冰霜褪去,语气缓和了一些:“老宅的意思是让我们兄弟拿钱吧,算了,这份钱我出了。”
其实连戴春榜也觉得修祠堂没多少意思,打从戴笠小时候起,戴家的祠堂就是一副落魄的景象。荒凉的像是随时随地都要塌了似的。至于漏雨……这不是笑话吗?房子都快要塌了,还能不漏雨。都漏了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人拿钱出来修一修。戴家也不都是穷亲戚扎堆的呼哈哈,祖上也阔过,也有有钱人,可是谁主动提这意思了?想当初,他们兄弟落难的时候,戴笠靠着表妹夫接济,在上海滩瞎混。而戴春榜就更倒霉了,三年杂货店学徒,然后去了货栈当伙计。
相比戴笠还算是一个读书人的身份,戴春榜可真遭罪了,讨的是一种低声下气的生活,日子艰难不说,连婚姻都被耽搁了。看着渐渐长大的弟弟,戴笠也是一阵唏嘘,戴家算是真正的起来了,只要戴笠对王学谦还是有用的,他的身份就低不了。也该考虑周围身边人的生活了。
而且身上有了官身之后,戴笠也知道面子比里子更加的重要,戴笠从保险柜里拿出六根金条,这个举动让戴春榜吓了一跳,咋咋呼呼的说:“大哥,用不了这么多,有个百八十块的就差不多了。”
“这里分成两份,各一半吧!一份给祠堂,修缮用。另外一份……春榜,年纪也不小了,该成家立业了。让母亲去问一问,乡里哪家的姑娘好,把亲事给定下来。余下的给你成家用的,不够倒时候问你嫂子要。我都已经准备好了。”戴笠说话间把金条放在了兄弟的面前,后者眼珠子都快晃晕了。长这么大,真没有见过金条。
难得的是,戴笠表现出一个当大哥的宽厚来,和颜悦色道:“春榜,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就让母亲按照你的意思去找。”
“真的!”
戴春榜不是没有动过想要结婚的念头,可戴家穷啊!戴笠读书就花了不少,而且家道中落,入不敷出。他就算学徒出来,一个穷伙计,有什么家当?
哪家的姑娘会看山他?
是个到了想女人的年纪了,戴春榜觉得钱很重要,但是自己的幸福也很重要,眼神飘忽的都快找不到北了。既然大哥让他说,他就说吧:“大哥,我觉得官宦人家的小姐就是走路都是香喷喷的,那身段,那小腰,啧啧……那种风情更是学不来。以前我不过是一个穷伙计,根本就不敢想,可大哥你说让我选喜欢的,我就要官宦小姐。”
就戴春榜这样的人生经历,是没有机会见到官宦小姐的,这个戴笠就可以断定。要是戴春榜学徒的地方不是杂货店,而是绸缎庄,倒是有点机会,但也很渺茫。以至于他很好奇,戴春榜描述的情况并不像是官宦小姐的仪态啊!戴笠脑门子的青筋隐隐有浮现的样子,咬着牙说:“走路香喷喷的是窑姐,你确认看到的官宦人家的小姐?”
穷伙计是没钱找窑姐的,而且戴春榜生来吝啬,就算是一个铜板,都是穿在肋巴骨上的主,少一分钱,就有撕心裂肺的疼。
面对戴笠的问题,戴春榜觉得很无解。窑姐,他只是听说过啊!
这两年,浙江禁止窑姐从业,打击的厉害。他就是想要去体会一下失去女子的风尘味,也要有那个场所啊!
“哥,你见过窑姐什么样吗?”
戴笠是尝过鲜的主,当年和杜月笙厮混在一起,这种地方他能没去过?可问题是他现如今是一个官员,身份地位摆在那儿,再说这些,掉价。尤其是和自己的亲弟弟说,感觉很古怪。哼哼唧唧了很久,戴笠终于咬着后槽牙,吐出一个字来:“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