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根本就看不到任何希望。
五十年,或许能够有所改变。
这就是精英教育带来的弊端,也是以前英国人嘲笑美国人脑洞打开的依据。当然,庚子赔款返还部分军费这种事,英国人是很抵制的,就算是用在人才教育上,也是如此。当初美国人这么做了,法国人不得已开始了中法学生交流的浪潮,中法大学也是在这种情况下孕育而生的,只有英国人捏着装傻。获得赔款比美国都要多一半的英国,想要赖掉这笔钱……
反正英国人不说,也不做。而且非常反感的是从美国留学回来的民国学者们,一直在舆论上要求英国人返还赔款中多计算的军费,用于民国选拔优秀学生的留学费用。
这才几年时间,最多也就是十五年左右的光景。加上留学的时间,也就七八年,就冒出了一个王学谦。
不管王学谦的出现是美国的教育的功劳,还是神的旨意,反正美国人觉得他们距离成功已经只有一步之遥了。只要王学谦在上一步,他所主导的民国政府将会和美国站在同一阵营,从而改变美国在远东被英国和日本联手压制的局面。
康斯丁爵士这么一解释,李?法勒男爵和莱朴生爵士不由的面面相觑,难不成教育的力量真的如此强大?
这种鬼话,李?法勒男爵是说什么也不会相信的。可现实是残酷的,出现了王学谦这个异类,而且更加让他头痛的是王学谦这个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对英国政府的态度一直持有敌意。不过天生优越感十足的贵族是不会想着拉下面子,低声下去的和王学谦寻求和解的机会的,这群高高在上家伙一定会想,既然王学谦可以,那么一定还有李学谦,朱学谦……
找一个和大英帝国亲近的人,作为在民国政坛的代言人,用来取代王学谦的地位。
李?法勒男爵相信,拥有两个强大帝国,尤其是在远东拥有强大实力和影响力的帝国的联合压力之下,完全有能力将王学谦的政治体系摧毁在萌芽之中:“难道除了王学谦之外,没有一个留美,或者旅欧的民国学子回国之后拥有不弱于他的影响力吗?”
“这个……”康斯丁爵士很想说:没有。可又觉得这样做似乎像是在敷衍李?法勒男爵,要知道贵族的神经是非常脆弱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让人琢磨不透地乱发脾气。
他只好硬着头皮说了一个王学谦的同学:“除了他之外,或许只有一个人在民国拥有比较高的社会地位,但是他是一个大学教授,是学者。”
李?法勒男爵理所当然道:“学者就不能成为政客了?”
他是根本就不清楚民国的政坛,或者社会名流。连莱朴生爵士都是两眼一抹黑,他们哪里会去刻意的打听民国的二流,甚至三流的政客?最多也就是几个顶点的政客,派系领袖能够入眼之外,眼里面就没有人了。
像李?法勒男爵这样的,长期在内阁,或者贵族院厮混的家伙,估计顶多也就知道民国总统是谁,仅此而已。
因为在大英帝国的眼中,民国不是敌人,而是征服的对象。面对弱者,强者是不需要去刻意地记住对方仇恨的眼神,因为这样根本就没有必要。
康斯丁爵士属于糊口乱说的节奏了:“有两个人或许有这方面的成就,第一个就是顾维钧。”
欧洲的外交家,尤其是英法等国对于顾维钧这个民国人还是非常熟悉的,民国的外交家,现任民国外交总长。但是想要以外交家的身份担任政治派系的首脑,是非常困难的。再说,顾维钧的气度和声望都不错,可是对英国……好吧,作为英国人的一份子,李?法勒男爵也不清楚到底哪里伤了顾维钧的心,这位对英国人的态度也不太友好。李?法勒男爵立刻否决道:“顾……不行。不可否认他是一个卓越的外交家,但是属于特殊的政客,完全没有统筹的能力和实力,你说的另外一个人是谁?”
“胡适!”
“胡适,干什么的?好像名字挺熟悉的。”莱朴生就是还真的有点印象,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了。
康斯丁爵士:“庚子留美生,哥伦比亚大学教育学博士,王学谦的同学。”
“嗯,这很好!”李?法勒男爵觉得有点意思。
康斯丁爵士心说,有意思的是胡适根本就不是从政的料。在民国从政,不是说进入政坛担任高官就可以了,还需要军队的支持,甚至首先是控制军队的军阀。这一点和西方的政治体系是截然不同的。康斯丁爵士也懒得去和李?法勒男爵解释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只是开始介绍起胡适:“……从美国求学归来之后,他进入好了大学担任教授,并开始在文化界呼吁改变传统,是西方文化在民国最积极的倡导者和推行者……在民国,他被赋予了新文化运动的领袖之一……”
当‘领袖’这个词语出现的那一刻,在场的英国人眼睛都亮了起来。
可当康斯丁爵士解释过后,才发现,胡适的这个新文化运动的‘领袖’之一,毛用都没有。
李?法勒男爵听了半天才明白,感情说的这么热闹,原来是一个文化钉子户,让当局膈应,当主流社会难受,让政坛漠视的存在啊!
觉得被康斯丁戏耍了一番的李?法勒男爵脸色不善的问:“难道都是这样的货色?”
“所以说王学谦的出现对于美国来说是如何的珍贵了。不仅如此,浙江每年进口的贸易都已经向着美国倾斜了,这更加让王学谦在美国人眼中变得重要起来。”康斯丁一口气说完,也不管他的上司们脸色如何,他可是受够了。
在远东,按照英国国内的那套外交体系工作,能够做成他这样已经算是不错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