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担心自己的前途吧!”
“这样的蠢货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作为康斯丁爵士上司的上司,莱朴生的话已经定了康斯丁爵士的死刑。只不过眼下是谈判期间,不太好下手而已。随即,莱朴生心情顿时好了起来,拿出几份报纸,开口道:“没想到上海还能看到《泰晤士报》可惜,前面多东方两个字。这是《字林西报》、《先驱报》、《新闻报》的英文副刊。几乎都登了昨天宴会的情况。”
“嗯,我看看。”
李?法勒男爵飞快地浏览起来报纸的标题,不停的发出‘嗯’的认同声,几份报纸一扫而过,虽然没有看过详细内容,但已经心里有底了:“看来情况对我们有利!”
“没错《字林西报》上的报道我看过,写的非常不错,表现了帝国的大度的同时,还对于民国的一些地方情况详细说明,是一个不错的指向性报道。”
“没错,虽然不是《泰晤士报》,但《东方泰晤士报》还是站在客观的立场上,报道了我们参加宴会的情况。但是不得不警惕的是,民国内部对于帝国的反感情绪一直在持续的增加。当然这有国联决议的问题,法国人也要担负一定的责任,毕竟国联不是我们说了就算的。”
李?法勒男爵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但同时也有帝国在民国的外交官的问题凸显了出来,过多的采用极端的手段,甚至有些外交官在危机面临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想过采取怀柔的手段。这才是矛盾激化的主要原因。”
“没错,还有帝国在远东的盟友日本。他们的胃口越来越大,但是遇到事情就让帝国出面,好处他们得,而帝国却要承受民国民众的怒火。六年前的燕京骚乱,其实就是其中之一。可我很奇怪,为什么在华盛顿会议上已经谈妥的问题,我们的外交官还要坚持错误的选择?”
“会不会帝国内部的官员给了他们一些不太好的暗示?”
……
正当英国外交谈判团的正副团长,正在疑神疑鬼的猜测底下的官员的不作为的原因的时候。
顾维钧大清早的就来王学谦的官邸堵人,一进门,连顾维钧都有些纳闷,王学谦竟然起来了?他忍不住在内心腹诽王学谦,他有这么勤奋吗?在顾维钧认识的政客之中,有两个人最无解,曹锟是一个,这位的性格太随意,而且对于国家大事并不关心,可要命的是他竟然是总统。而另外一个是王学谦,平时不怎么喜欢处理公务,但是他却能够将浙江治理成铁桶一片,着实让人想不通。
要知道,顾维钧可是故意起了大早啊!
坐在藤椅上,在院子的葡萄架子下看报纸的王学谦瞄了一眼顾维钧,心里明镜似的雪亮,连头也没抬,自顾自地说道:“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心情特失落吧!”
顾维钧也不生气,他知道王学谦是故意调侃他,有意让他将想要王学谦配合的工作堵在嘴里,不让他说出来。可惜,顾维钧不受激,反而笑道::“看报纸呢?为什么不看中文报纸?那上面可说的都是你的好话。”
“《申报》上就说,你的出现,让华夏百年屈辱划上了一个休止符,国人恐英的情绪将一去不返!”
“《大公报》也说了,你是民国建立之后十多年,唯一一个站在民族立场上的政府高官……”
“《新闻报》更是用近乎奉承的话描述:如果有一个人能够引导民国走向光明,那么这个人就是你。”
……
“这些都是表扬你高风亮节,敢于对强权说不的大无畏气概的评论,听着就能让夏日的暑气消下去一大半。”
顾维钧故意捡好听的让王学谦高兴,反倒是王学谦笑着对从官邸大房子里走出来的陈布雷笑道:“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布雷,你看顾总长也有求人的时候。”
陈布雷只是平静地笑了笑,将王学谦身边的文件和报纸一通撤下去了,然后吩咐仆人送来点心和咖啡。不过,对于王学谦来说,主动权在他手里,什么也不怕,反倒是顾维钧心里有点不愉快了。不过做外交官,尤其是做民国的外交官,受气是常有的事,他已经……习惯了。
顾维钧没等坐下来,就开口道:“子高,有一件事你需要配合我。”
“配合,一定配合。”
王学谦心不在焉地说道,他估计心里也有底了,顾维钧到来的目的多少能够猜到一些。不过,从的得失上来看,似乎对他很不利。王学谦并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无私的人,也不见得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但如果牺牲自己,成全别人,这种事他是不会做的。眼下顾维钧求他的事估计就是这一件。
所以,他并没有答应,只是敷衍。
“子高,只是一次难得的机会。这次你对英国舰队开战,结果大家都看到了,没有一个不拍手称快的。原本,大多数人都担心会酝酿成为一场大战,可是没料到的是,英国人竟然选择了外交斡旋。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英国人必然会在对华态度上采取全面的退让,用来缓和双方的关系……”
“等一等,少川兄,这话你该和曹大总统说吧!”
按道理来说,就是这么一回事。顾维钧作为民国外交总长,他外交策略必然需要和曹锟商谈,而不是逮住一个地方官说个不停。这根本就是本末倒置嘛!
可顾维钧虽然意识到王学谦心里肯定有顾虑,但是他还是过于单纯的相信王学谦的人品了。所以,干脆将自己的要求马上提出来:“子高,今天必须开始和谈,我们要趁着英国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加快谈判的速度,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善后大借款》的遗留问题。”
王学谦却不紧不慢道:“按照行程,今年应该是英国代表团在龙华机场观看飞行表演。这是早就定下的行程,我无法更改。后天也无法正式谈判,谈判必须三天之后开始。”
“你……”
顾维钧腾地一下站起来,手指着王学谦气地浑身发抖:“子高,别以为你和美国人的私下接触没人知道!”
两人正在争执之中,进门的宋三小姐一字一句地都听到了,那一刻脸色顿时吓地煞白,整个人都蒙了。而作为在场四个当事人之一的陈布雷,眼神也看向了宋三小姐。
顾维钧见状,心里暗暗叹气:“都让王学谦给气糊涂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