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国会已经通过决议,派遣了调查团出使民国,名为调查,实际上是为了评估浙军的战斗力。至于会不会出现变故,我就不知道了。”
这个消息,王学谦也是刚知道,当然其他人知不知道他就不管了。而且和他心中印证的差不多,着实让他松了一口气。虽然他判断英国人继续出兵的可能性不大,但架不住英国人蛮横惯了,说不定做出一些让人意料不到的事出来。
顾维钧诧异地看着王学谦,对方对于情报的掌握让他大为吃惊,连英国派遣调查团来民国他都知道了?而这个结果让他感觉特别不真实,外交往来,为什么他这个外交总长却不清楚?
他决定试探一下王学谦,玩味地询问道:“调查团的团长你恐怕不认识吧?”
“还真别说,在华盛顿有过一面之缘,对了,少川兄,你也认识。”王学谦丝毫没有扯谎的样子,张口就来。
顾维钧纳闷道:“我认识?”
“李?法勒男爵。”
“英国的海军大臣?”
“是前海军大臣,现在英国内部也不消停,共党和保守党打地不可开交,拉姆齐?麦克唐纳是一个弱势政府,他的意志力注定无法支撑一场大规模的战争。当然他的内阁成员丘吉尔出任海军大臣的话就另说了,可惜这个倒霉蛋却坐上了财政大臣的位置。”
王学谦侃侃而谈的样子,让顾维钧有点恍惚,这家伙……怎么比他更像外交总长。你丫一个地方军阀,去知道那么多国际大事好吗?可他又奇怪不已,王学谦这些消息都是从哪儿来的,要知道外交调查团的事他都毫无所知,可王学谦在英国人出发不久知道了,不会是假的吧?
顾维钧怀疑道:“消息可靠吗?”
王学谦想了想,显得有点心虚的样子,可能也有点吃不准,不过很快他就坦然了:“当然。”
“你就这么自信?”顾维钧似乎看穿了王学谦内心的忐忑,心说:这家伙不会逞强吧?
王学谦得意地一笑,很邪性,像极了副江湖混混的嘴脸:“废话,我出钱了。”
顾维钧一个趔趄,心说:出钱就能买到的国家机密,还是英国人的,这等好事他这么轮不上?“买消息的人可靠吗?不会是故意骗你的钱吧?”
顾维钧这么说也是无可厚非,内阁大臣级别的调查组的行程被透露出来,万一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出点乱子将是大地震。可王学谦不这么看,因为他的消息来源可靠性非常大,因为是从驻沪总领事馆来的,至于谁,他不会说,但是他知道只要对方敢卖假消息给他,就算是他不说话,戴笠也不会放过对方。不经意间,一股仿佛不属于王学谦的自信强行灌顶似的,让他信心百倍。就见他举止食指,神秘道:“在这个世界上,人活着总是应该敬畏一点什么,没有人试图用最珍贵的东西来试探这个底线。”
好吧,王学谦很有做黑?手?党老大的潜质,总之这段话说的阴深深的,却仿佛很有道理。
而在上海,还有一个日本人在不停地用自己的途径收集情报,所有的情报汇集起来之后,这个固执的家伙认定,战争会继续降临在民国。英国人绝对不会放任王学谦的嚣张在长江流域横行。
不得不说,松井石根很倒霉,他在最关键的时刻竟然不在上海去了安庆。
去安庆的目的是找孙传芳寻求合作,其实就是想要控制孙传芳。有了冈村宁次的前车之鉴,孙传芳对日本军方的拉拢也是非常谨慎,万一王学谦哪根筋搭错了,看他不顺眼,给他来一下子,受得了,受不了?
现在如今的王学谦麾下的浙军,战斗力在民国绝对是头一份的,比当年福州兵变的时候要强大不知多少。真要是惹上了王学谦,他这个安徽督军恐怕也要当到头了。有所准备的孙传芳在接待松井石根的时候,就多了一个心眼。控制松井石根以及他身边人的行动,好吃好喝的供养着,每天派人陪同,就是为了将日本人和外交的联系切断。
孙传芳知道自己等的消息是什么,是上海。
当英国人的舰队出现在长江口的时候,他还真的那么兴奋了一阵。可惜,英国佬不给力,竟然一泄如注,让他白白高兴一场。这样一来,他和日本军方的合作就更加不能继续下去了。找了个由头,说了些模棱两可的话糊弄一下松井石根,让这些日本人上船送出境了事。
海战的事还是松井石根在船上得知的,这让他非常愤怒。孙传芳原本给他的印象很不错,用冈村宁次的话来形容就是:这是一个有着朴素农民气质的军官。在日本,农民的忍耐力不比民国的差多少,这应该是一种褒扬,松井石根当初这样想来着。
在一般的描述中,孙传芳应该是那种吃苦耐劳,脚踏实地,宽以待人的老好人。
可实际上,松井石根接触到最后才发现,这家伙身上的气质是农民的,朴素的,狡猾的心思。
可惜,这时候的松井石根已经在去上海的轮船上了。等到了上海,他通过商会和使馆才知晓了他不在的半个月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在复杂的上海局势之中,想要收集情报并不难,松井石根于是就潜下心来专门找对发动战争有利的情报。
其实情报多地根本就不用他去刻意寻找,很多连报纸上都报道了出来。
自以为找到了事情真相的松井石根在这一天偷偷上了一艘直通去横滨的班轮,离开了上海。五天之后,他将出现在东京,宣传他的战争理论。并自信地将这次事件定性为,庚子第二,癸亥事变。当然他的理论很强大,连他一个日本人都忍不下去了,英国人能忍?
只不过这次他游说的对象有点麻烦,是海军!
他是陆军,民国和日本中间横着海洋,没船咋打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