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从广州叛逃福建的三艘主力舰艇之后,王学谦控制的海军已经是民国第一。
加上陆军的实力,连吴佩孚都不认为王学谦是能够轻易战胜的对手了。
实力,才是政坛最大的筹码。
别看曹锟一封接着一封电报,申斥王学谦的胆大妄为,其实双方心理都很明白,都没往心里去。要是在往常,曹锟公开电报中申斥王学谦的不理智行为,不听号令的乱命行为,各大报纸早就轰动不已了。可在此时,报纸已经开始挑精拣肥了,胃口都被王学谦养刁了。
连浙军进入虹口驻军,是否能发头条都要在编辑之中争论不已,何况一个本来在南方没有多少影响力的大总统了。
仅仅王学谦在虹口公园的演讲,就足以将各大报纸的头条轰杀至死。就算是给头版整个版面的篇幅给这篇演讲也不为过。
“号外号外,新闻报最新新闻,闽浙巡阅使不理智带兵强驻租界,引起租界恐慌。”
稚嫩的童音打破了街头安静的早晨。
“《申报》首发,闽浙巡阅使向列强宣誓领土,要求退还被侵占的民国国土。”
“民族脊梁的标杆,民国终于有一个官员敢于对洋人说不!”
……
各种各样的溢美之词,充斥着各家报纸,谋杀着各家主流报纸的版面。不仅仅是中文报纸,还有英文报纸,也长篇累牍地刊登了王学谦的演讲,《字林西报》,就将王学谦比喻成了东方的脾斯麦,是一个强硬的民族主义者。
而《东方泰晤士报》更是情绪悲观,其实王学谦的人生轨迹在他留洋归国之后就已经确定了,他是民国的社会精英,而且还是顶级精英。如果投身学术,用不了多久就是学界的知名学者。而从政的道路虽然不容易,但也不会默默无声。
连这样的人都对英国在华的举动表现出了反感,忍不住让人浮想联翩,是否英国人真的做错了什么。
在英国驻沪总领事馆,康斯丁爵士虽然听说了王学谦的演讲,内心是肯定了民国的报纸肯定是吹嘘王学谦多么的了不起,但至少上海的英文报纸会站在英国利益的一边。可他翻弄报纸的时候,看到了《东方泰晤士报》的评论文章,气的一手扔掉了手中的面包,好好的一顿早餐被报纸上的胡编乱造给败坏了。
随着康斯丁爵士心头七上八下的慌乱,找来了所有西方媒体办的报纸,想要知道西方世界对王学谦的看法的时候,他被法国驻沪总领事魏尔登的呼吁,气的差点背过气去。
法国人是这样说的:“……英国人自身的不简单,而且过度纵容日本人的作法,彻底引起了民国各个阶层的怒火。英国租界已经不安全了,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将被动乱所弥漫。而法租界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任何有远见的商人都被法租界优美的环境和宽松有序的次序所吸引……”
法国人的意思就是,英国人不行了,来法租界吧!法国人远比英国人做事地道。
不要忘记了,英法这对冤家就算是在盟友牢不可破的时期,内部的互相攻击也是从来不间断的。
康斯丁爵士想不到魏尔登竟然在这么敏感的时候,在背后捅了他一刀。
其实法国人也不想这么干。
法租界,杜公馆,杜月笙邀请了戴笠、芮庆荣等昔日的朋友凑成一桌打麻将,几个人都是漫不经心的样子。似乎心思都不在牌桌的输赢上,芮庆荣还是有点沉不住气,不如戴笠能隐忍。一把推掉牌,不悦道:“今天太晦气了,不打了。”
“好了,我也累了,接下来是去戏院听戏,还是我们也赶时髦包场看电影去?”杜月笙作为主人,自然是招待热情,务必要让客人满意。
可芮庆荣心里犯嘀咕呢?
上海滩的洋人,他或许真的不认识几个,可魏尔登?
这家伙虽说是法租界的太上皇,青帮的大靠山。可毕竟是法国人唉,怎么会突然跳出来说英国人的不是呢?
“大哥,这魏尔登到底吃错什么药了?他不是和英国人穿一条裤子的吗?”
杜月笙神秘一笑:“废话,他凭什么就不能黑英国人了?再说了,为了他那几句话,我可是出钱了。”
给钱就能买通法国驻沪总领事?
这魏尔登的人品可真够让人着急的,戴笠好奇道:“这家伙花钱就能买通?”
“当然了,三鑫公司要不是背后有他撑腰,你觉得能开的下去?”杜月笙也不避讳,反而抱怨道:“每年十八万大洋的分红,旱涝保收,足够让他闭嘴了。不过这次也奇怪,这个魏尔登这洋鬼子竟然不要大洋,也不要法郎,开口要起了英镑。我就纳闷了,他还是法国人吗?”杜月笙抱怨道,就算是自己这上半辈子做尽了坏事,自己的黑心黑肺里自从被王学谦的演讲所洗礼之后,感觉正义感爆棚,让杜月笙顿时对魏尔登的嘴脸嗤之以鼻。
戴笠经常跟着王学谦,对于魏尔登要英镑不要法郎的作法多少有点了解,解释道:“杜大哥,你是不知道,最近法郎正在贬值。法郎也就是一张纸,不同于英国和美国,可以在银行里兑换等价的黄金,法郎可没有这个功能,自然不被人看好了。”
杜月笙有点傻眼,贬值?民国压根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哎,他有点蒙圈。
好像英镑也是一张纸啊!
不过通过法郎,杜月笙对法国人的人品产生了质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