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年轻人的欣赏,他是不遗余力的。
可问题是,王学谦的演讲虽然激动人心,但是在政治上的主张却让他警觉。
自从俄国革命之后,李教授无意识国内对红色俄国最为向往的两个拥趸之一。还有一个是同为北大教授的陈教授,后来去了上海。之后的一年多里,一北、一南,遥相呼应。
在某种民族感情上,李教授其实是支持王学谦的。
政府,国家,民族,一个软弱的民族,是不会崛起成为一强盛的国家。不得不说。王学谦的主张,很符合眼下年轻人的心思,尤其是青年学生的人心。 就像是一副特效药,很容易被人接受其显著的疗效,但是大部分人却会因为其疗效,而忘记了其实药都是有副作用的。
充斥着国家主义,民族主义。
在国家积弱的时代里,仿佛是一剂强心针,让人振奋。
同样迷惑的还不仅仅是教授们,作为在场威望最高的人。由胡适亲自陪同,在台下听着。梁启超是在座的人中间,获得赞誉最多的,也是拥趸最多的文化名人。
当官的梁启超是个不做事,想做事,都无事可做的闲散官员。
但是在教育上,为人师,这个行当里,他的作用和威望在在座无人可挡的。不过年近天命之年的梁启超。似乎根本就没有在意王学谦夺走了原本应该属于他的风头,甚至他已经将原本写好的演讲稿都在袖子里揉碎了,丢在了座位底下。
这一幕让胡适看到,以为梁启超是不满于王学谦的宣兵夺主。
“梁教授。子高并不是有意占据您演讲的时间的?”
“不说也罢!”
梁启超看了一眼台上的王学谦,心里不得不赞叹,时势造英雄。叹了口气道:“与其说一些不痛不痒的论调,还不如不说。不加评论。子高的演讲水平已经在在座的所有人之上,而且这次演讲,也不方便加以评论。因为在民族大义之前。我们所有人都只有听的份,只有一个选择。”
胡适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他原本也是有打算上台说两句的,在口才上,他自认为绝对不逊色于任何人。
可问题是,王学谦这家伙太坏了,说民族大义。这样的话题,只要不生反骨,心里还留着祖宗的国人就不会在之后说任何一个不字。
只能赞同点头,还要心甘情愿成为一个追随者,至少是一个赞同者。
他们这些教授,当然要比学生们想的更加多一些,王学谦又一次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对着全世界咆哮。反对者只能是异族,或者是汉奸。甚至连不少教授学者都被这通演讲说折服,认为王学谦是一个干大事的人。在民国,就是缺少像王学谦这样干大事的人,脚踏实地……至少表面上看,确实如此。
胡适沮丧的发现,他只能等待王学谦在台上风光无限的,声嘶力竭的演讲之后,却像是一个临时拉来的报幕员,说上几句感谢的话,然后只能躲在王学谦高大的阴影之下,从主角,变成路人乙。
胡适不由的自嘲道:“子高,这个家伙,总是能够让所有人的目光投身在他的身上。”
在长达十分钟的掌声之后,王学谦走下了演讲台。
有时候,他也为这个时代的年轻人叫屈,很多人都非常迷茫,每一个激进的年轻人都希望将拯救国家和民族的重任放在自己的肩膀上。这样的年轻人,要么被重大到无法承担的责任被压垮,要么最后彻底迷失在信仰之中。
唯独让王学谦感觉有点吃味的是,最后来送花的竟然是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
没办法,大学里清一色的和尚庙,根本就不招女生。作为组织者之一的张彭春,也只能临时找一个清华男生来送花。
“王学长,您说的实在太好了。”
对方说话的口气,一下子拉近了彼此的距离。王学谦欣然拿过花束,嘴角露出温和的微笑:“鲜花是要献给美女的,如果你的老师没有教过你这些,那么作为一个大哥,我要提醒你,你已经到了恋爱的年纪。怎么能把鲜花给我,而忽视在场的美女呢?”
男生见王学谦要顺势把花递给身边的陆小曼,勃然变色,大喊道:“王学长,不可以。”
吓的陆小曼伸出的手都缩了回去。
“怎么了?”
男生不好意思挠着后脑勺憨厚的笑道:“市面上的鲜花都已经卖光了,连学校花坛里的月季都只剩下杆了,张教授实在没办法,找了个街上的纸糊匠做的绢花,不吉利。”
听到的人都想要笑。
可是有一个人笑不出来了,张彭春恼羞成怒的大叫道:“孙立人,不说真话,你会死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