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卫挺生对于自己的安全还是非常在意的,不过他主要活动在租界里,也不担心有人会对他不利。
至少巡捕房和青帮还是威胁不到他安全的。
“李少川和王亚樵。”
卫挺生对这两个人还真的没什么印象。于是王学谦提醒道:“斧头帮。”
“斧头帮?”
卫挺生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上海滩的帮派势力来源已久,从明清时期的漕运开始,帮派就在长江口的各个城市驻扎下来。而上海开埠之后,繁荣的经济,往来的码头。更是成为了帮派争夺地盘的对象。
而青帮无疑是其中佼佼者。
但要说展最快的帮派,那绝对不是青帮,而是‘斧头帮’。
仅仅用不到两年的时间,就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同乡会,展成为上海滩数一数二的大帮派,‘斧头帮’的强势和他的神秘,让每一个生活在上海的普通老百姓都闻之色变。
三天前。杨树浦码头,苏北帮和斧头帮争夺码头,双方数百人在码头上砍杀,第二天清晨,码头上的雾气散去,血迹斑斑的码头,还有空气中弥漫着强烈的血腥味,让人站在码头上。闭上眼睛,就仿佛看到了昨夜残肢断臂血腥的场面。
而这不过是‘斧头帮’这段日子中的一个小插曲。
绑票,暗杀,谋杀,街头厮杀,虽然‘斧头帮’都是在租界外行动,但已经是威胁到了上海的城市安全的一大毒瘤。虽然卫挺生对于租界的安全还有些信心。但如果加入了斧头帮的人,那么……
仿佛已经看到了幽暗的棚户区中,老鼠从房梁上跑过,雨水落在房顶。滴滴答答的响声,就像是在死亡的过道中,那让人不寒而栗的滴水声,直到生命的结束。
虽然卫挺生并没有接触过‘斧头帮’的人,但是外面的传言已经神乎其神,搞得人心惶惶。尤其是在杨树浦,闸北一代,‘斧头帮’的势力扩张度,简直堪比蝗虫泛滥。
猛地哆嗦了一下,卫挺生嘴唇不自觉的颤动着:“子高,是不是我们?”
“你不是想要逃吧?”
见到王学谦还有心情鄙视他一把,卫挺生胸中的恐惧大大减少,反而气呼呼的双手撑在办公桌上,靠近王学谦直视道:“你还有心情和我开玩笑,我们都被‘斧头帮’的人盯上了,你就没有一点防范的措施,反而来嘲笑我的胆小?”
王学谦没好气的抬起眼皮,说道:“紧张什么,‘斧头帮’也不是攻无不破的,在上海滩,‘斧头帮’崛起的势头太猛,势力太大,按照这样的趋势,是坚持不了几年的。”
“几年?还要等几年?”卫挺生尖叫道:“你知道每天被人盯着的职位是多么难受吗?有终日做贼的,哪里有终日防贼的?被一个拥有十万帮众的帮派盯上,我……我……我……”
“慌什么,王亚樵和李少川都没有答应下来。而且还通过芮庆荣把他们的善意都传递到了我这里,你不用担心走在街头,突然被人绑票了。再说了,要不是李厚基去找来了李少川和王亚樵,我怎么会知道他也来上海了?”想到这里,王学谦也是暗暗庆幸,他去年的时候,对当时毫无名气的王亚樵的忌惮,想着结一个善缘,送了对方一批军火。
没想到还真的让他捡着了,要是李厚基找黄金荣这样的青帮人物,他根本就不担心。因为青帮是看人下菜碟,要是碰到难以对付的,绝对不会伸手。
而‘斧头帮’就难说了,这个帮派从上到下,都是出生在草根阶层,血性这种东西,只有在温饱没有解决的时候,才是最原始的,也是最可怕的。
卫挺生也是有些不好意思,感觉自己小心过头了,但同时,他的表现也恰恰印证了‘斧头帮’的厉害。
知道缘由的卫挺生,这才明白,为什么王学谦摆出一副要和李厚基搏命的架势来,这就是要让李厚基明白,获得一个教训。
不过让卫挺生纳闷是,王学谦在抬高了俘虏兵的价格的同时,却还有一张军火单子,步枪,机枪,甚至还有火炮的价格,虽然比市场上略微偏贵一些,但像是李厚基这样的军阀,想要军火的话,是绝对拿不到这样的价格的。
“子高,不对啊!这会不会弄错了?”
卫挺生指着军火单子,对王学谦质疑道。显然,按照王学谦现在的情况,压制福建军队的手里,才是要的目标。可是王学谦卖出去的军火,都是美军的装备,而且还是制式装备,这些武器虽然在美国人眼中看来,都是无足轻重的轻武器。但是在民国战场,可是只有精锐部队才能配备的武器。
王学谦将这么好的枪炮卖给李厚基,这不是资敌吗?
面对卫挺生的质疑,王学谦心中冷笑不已,卫挺生不过是个学者,商人,可能不懂这其中的关键,但是李厚基这个军人会看不出来吗?
让李厚基多拿出二十万出来,哪里算得上是惩戒?
而军火的条款,简直就是强买强卖,价格不高。但是也不是白送,总价五十万美元的军火,对于一省的督军来说,能够立竿见影的看到部队的战斗力有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要是卢永祥有这笔钱的话,二话不说,就说不定要下了这笔军火。
按理说,李厚基也不会拒绝,但让卫挺生不解的是,作为李厚基谈判代表的按个少将军官,却突然站起来,勃然大怒道:“欺人太甚,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强买强卖?”
卫挺生虽然不太明白对方火的原因,但也看出来,王学谦是在军火上买下了雷。就等着李厚基踩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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