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就是齐夑元想要一心甩掉对方,都不见得有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齐夑元心头当然纳闷了,其实他也准备好了动手,李纯在抓住黑衣长衫人的那一刻,他就像是被勾住了魂一样,坐立不安起来,齐夑元心里也非常想要知道,那个家伙给李纯说了什么?
是否有不理他的证据?
可到头来,姓顾的那小子从大牢里放出来,却什么也不说,而他几次想要求见李纯,也没有见到。正当他,准备向李纯摊牌的时候,李纯却莫名其妙的死了。
虽说,李纯死的时候,齐夑元的暗杀队也准备好了。
可没有来得及动手,李纯却在督军府里莫名其妙的死了。而死的时候,还是枪伤,子弹从胸口打入,后背而出,创口很大。更要命的是,李纯的死,竟然督军府内上上下下,没有人知道。
在守备严密的督军府内,枪杀了一省的督军,却连一个人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甚至连被谁所杀,死于什么时候,都不知道。
想到这些,连齐夑元的后背,都有些凉飕飕的,胆战心惊。他在督军府里,不是没有安插眼线,别说是大半夜杀人,就是白天开枪杀人,还不闹出个满城风雨来,这到头来,就邪门了,人被莫名其妙的被杀了,可怎么被杀的,却成了谜题。
别看李纯死后,齐夑元顺理成章的当上了督军。
可是这心境也只有他清楚,这哪里是升官发财啊!简直是被人架在火上炙烤一般,痛苦不堪。
这一刻,他有点羡慕起他当初在苏州的日子来。要是心情好,就去上海滩,鱼龙混杂的地方,也是散尽千金的魔都。用得着,管这么多他都无法控制的事吗?
上海,英租界里。
王学谦看着报纸上愈演愈烈的爆料,心中也为齐夑元这老小子捏一把汗。当然,他还没有好心到替齐夑元担心,或许在有些人的眼中,齐夑元的前途远要比卢永祥来的更远大一些。
四十岁的年纪,就当上了督军。
可是这个督军当的不稳当,可即便如此,王学谦也希望齐夑元能多顶住一些时间,至少在卢永祥的军队开进江苏之后,不会鸟兽散,一下子慌了神。
至少要和卢永祥真刀真枪的干一场,两败俱伤倒是不见得,可给卢永祥造成一些麻烦,拖住卢永祥的大军一两个月是必须的。
不然,最后的结果,连他都有点没底起来。
“子高,你说卢永祥的那个傻儿子,要是知道背后是我们在推他一把,是否会和你反目成仇?”
深夜到访的虞洽卿,有点按捺不住心头的喜悦,‘浙商’已经和卢永祥接上头了,宁波市的民主试点也被认可,只能一切筹备完成,就能够接受宁波。
王学谦倒是没有这方面的顾虑,笑道:“虞叔,你想多了。这里面可没有我的事?《申报》的史量才可是您的朋友,我连对方长什么样我都不知道。再说了,卢筱嘉不过是喜欢显摆,并不傻。我估计他这会儿,正在摆酒庆贺,根本就想不到这些。”
正说话间,他的管家伍德敲门走进了书房,低声站在王学谦的边上,说道:“先生,卢公子正在举办酒会,打来电话?”
王学谦点头道:“帮我推掉他。”
“好的,先生。”
虞洽卿看着王学谦家里,竟然英国管家都用上了,干瘪的眼眶里,透着一股子难言的羡慕,啧啧道:“贤侄啊!这英国人的管家可不好管束……放在家里,这面子……啊呀!”
大半辈子和英国人打交道,王学谦深知虞洽卿的意思,小心谨慎的过了几十年,没想到王学谦已经使唤上了英国人的管家,说不羡慕,那是假的,但真要说有念头也弄一个英国管家,虞洽卿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的。
见伍德离开之后,虞洽卿这才轻声道:“你说齐夑元会不会是清白的?”
他担心的就是这些,如果齐夑元是清白的,那么直系军阀肯定要力挺齐夑元,到时候卢永祥可要面对的不只是一个齐夑元了。而是可能吴佩孚带领的数万大军,光想想就让人没底。
王学谦蹙眉想了一会儿,开口道:“我相信齐夑元会是无辜的,但绝对不会是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