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即便如此,王鸿荣等人当时也给卢永祥留下一个很大的隐患。
卢永祥在进入杭州之后,不得不和浙江财团和解,而和解之后的结果就是,卢永祥最多只能控制一半的浙江军队,包括后来组建的第1师,第2师,第3师,从师长到手下的军官,都不受他控制。加上上万的警察也不是卢永祥的心腹,可谓浙督的身份也是岌岌可危。
卢永祥的浙江总督做的也无比的憋屈。而他的实力,也大部分在湖州嘉兴一代,包括上海的驻兵。
总的说起来,浙江财团如果真的想要对卢永祥下手的话,只要出钱。他这个督军就要被赶出杭州了。
话说,王鸿荣看着王学谦棱角分明的脸,像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可是这个儿子?不贴心啊!
“谦儿,你放心,琬儿和她未出世的孩子,绝对不会和你争的。”王鸿荣心知肚明。想争也没用,他除了零花钱之外,都在老婆的手中把持着呢。有心也无力。
可王学谦似乎根本不为所动道:“其实我没打算要家产。”他见父亲的眼神透露出一丝怀疑,干巴巴的说道:“真的。”
这话,谁信啊!王鸿荣从儿子的眼神中看不出一丝的贪念,再说了。这么大的一分家业,不正是传给王学谦的吗?王学谦说的漂亮,但这些东西不是别人想动,就能动的了的。
“谦儿,你不会不知道家里的情况,这才说的气话吧?”王鸿荣叹气道:“你娘手里有多少钱,我不知道。”说道这里的时候。他的老脸也不由得红了起来,看了一眼站在边上的外室白琬:“你先去休息,可不要老站着,对身体不好。”
白琬显然想要听下去,不过在王鸿荣的眼神下,心头飘过一丝幽怨,却顺从的在老妈子的搀扶下,去了后堂。
见王学谦还是不为所动,王鸿荣这才托底:“你娘的手段,很多人都不知道。但是知道的人,都不是普通人。这些年,支撑起这个家也颇为不容易,根据我的猜测,她手上聚集起500万家产。也不是不可能?我对你的要求不高,只要让他们娘俩能够过上小康之家的生活,就可以了。”
很多么?
王学谦首先想到的是这个问题,对于钱,好吧,他不想谈。至少再这样说下去,有点不像是父子之间的谈话了。
正当他想要开口的时候,王福安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跑进来,想要在老爷的耳边说话,但发现坐在边上的是大少爷,只好求证似的看向了王鸿荣。
“家里头能有什么秘密?说……”
“老爷,不好了,夏荷姑娘来了。”
夏荷是谁?王学谦不明白,听着样子,不过是一个小丫头,怎么王福安这个老管家确实一副老鼠见了猫的一样。当然对于王福安来说,夏荷确实是一个小丫头片子,可问题是,这个小丫头片子是大奶奶眼前的红人。
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大奶奶的意志,容不得王福安这个老管家淡定。
果然,王鸿荣心头一颤,手抖的有些不知所措的乱放。心慌道:“她来干什么?”
“老爷,大奶奶让我送东西过来。”
就听得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传入耳中,一袭绿衣,飘飘然的带着一种初夏的清香,唯独让人不舒服的是,这个女人说话的口气,似乎太傲了,甚至连主人王鸿荣的面子都不给。
王学谦心头不喜,但没有多说话。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小丫头片子怨气挺大,竟然杏目一瞪,努嘴对他似乎是下令道:“出去!”
此刻,就是脾气再好的王学谦,也被气乐了,目光落在了门口的杜心五,也不看这个已经分不清身份的丫鬟,对杜心武问道:“老杜,如果你家里发生这种情况,您一般怎么处理。”
杜家也是世代官宦,杜父是四品将军,家里面妻妾成群,后院的女人很多,问他算是问对了人了,杜心武扭头想了想,这才开口道:“我没碰到过,不过当年我父亲好像处理过家里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好像是打了四十马鞭吧,挨打了三十多下,就死了。”
杜心武说的简单,但是叫夏荷的小丫头却愤怒起来,叫嚷道:“你敢?”
“看我敢不敢?”
王学谦眼神在房间里打量着,看到了一根鸡毛掸子倒是合适,随手拿过来甩给了王福安,对他说道:“你来打,不过不用往死里打,往肉多的地方下手,这总该会吧?”
王福安脸都吓白了,回头看了一眼老爷,王鸿荣显然平日里也没少受夏荷的气,给了一个鼓励的眼神,意思就好像再说:“狠狠打,有事我儿子给你担着。”
手里拿着鸡毛掸子,王福安额头汗涔涔的往下淌,嘴角抽搐着,似乎有说不尽的委屈,可是……心里头哀怨道:“这不是把老奴往火上烤吗?”
一脚踹在脚窝上,夏荷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孩,不过仗着女人主人在家里的超然地位,有作威作福的迹象。真要是反抗起来,还不如看门的老头来的力气大呢?
杜心武也是心坏,偷偷在王福安的耳边说道:“打屁股,出不了事。当初宫里头的贵人打宫女也是这招。我看你要是个怜香惜玉的主,真要往死里打,估计下不了手。”
王福安怨气十足,心说:“我是压根也不敢下手。”
正当夏荷撒泼哭闹,王福安为难之极之间,突然一个声音在门口响起,声音不大,甚至带着一种江南的柔和之意,却威严十足:“谁敢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