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华无奈道:“我们年轻,恢复的快?”
“好吧,来杭州干什么来了?”老人不依不饶的质问:“不会是游山玩水吧?”
“这倒不是,我们是来造桥的。在钱塘江和曹娥江上建造两座钢铁大桥,沟通浙江之南北,说起来虽然不是了不起的大事,但也是为建设祖国出把力,义不容辞。”王学谦厚脸道。不够这次是真的。
老人眉间忽然间的一喜,脸上却表情未变:“说的好听,建造大桥,也要有这个本事。美国人也不见得能够建这么长的一座大桥……”
“老先生孤弱寡闻了吧?纽约的布鲁克林大桥,全钢桥梁,拉索设计。在桥梁史上被称为一大奇迹,难道也是假的不成?这位郑华工程师,正是美国最好的桥梁工程学校,康奈尔大学毕业的博士,难道他能在美国造桥,却造不得自己祖国的大桥不成。岂有此理?”
郑华心中暗暗焦急,他在美国是设计过几座桥梁,但是其跨度,不过百余米的样子,而横跨海湾的布鲁克林大桥和他是没有一毛钱的关系的。
不过王学谦掷地有声的回答,让老人终于露出了笑容,笑道:“你们说的是真的?”
“骗你容易。却无法欺骗自己的良心。”
郑华汗颜,偷偷的看来一眼王学谦,这家伙也不怕说过头了?
毕竟他也好,茅以升也罢,还有罗英,三个人虽然是从交通部直接被抽调出来的桥梁专家,但是像杭州的钱塘江大桥,跨度超过两千米的钢铁桥梁,其实心里头也是没底的。
毕竟钱塘江的水文条件复杂,汛期水流量急。而且还不止江水,还有海潮的威胁,每年六月间的天文大潮,更是对大桥的考验。在江口建造这么一座大桥,难度不小。
万一要是不成。到时候还要美国的桥梁专家出马,丢人可就丢大发了。
老人忽然开怀大笑:“这等喜事,必须要大醉一番。马坤,快去买两斤好酒过来。“
老人爽朗的笑着,不一会儿的功夫,四样下酒菜,甚至还买到了从湖里捞起的两斤多的大草虾,交给摊主清洗,烧了一锅开水,汆了摆上桌,原汁原味……
王学谦和郑华也稀里糊涂的和一个不知名的老人喝了一阵,不过老头酒品不太好,两杯黄酒下肚,就开始胡言乱语,嚷嚷着好像唱了一首颇为丧气的歌。
王学谦是没听出来,但郑华却回味着,好像是楚辞来着。
“你不该把我们的地址告诉老头的,谁知道他是谁?要是坏人怎么办?”
“不会,我看是性情中人。”
“你傻呀……”
……
两人半遮嘴,在夕阳的余晖下,醺醺然,一脚深一脚浅的回到了院子。不过是郑华受了几句埋怨,反倒是王学谦没事人似的,呼呼大睡起来。
再说,戴春风虽说知道王家在杭州城的产业不少,即便如此,他也探听到了王学谦的住址,就在西湖南岸的边上。得到了消息,兴冲冲的赶回来给老蒋报信:“大哥,我的人打探到消息了,你猜怎么着,这个王学谦真是一个怪人,放着杭州城里的豪门大院不住,却偏要住到西湖边上的院子里,平日里连个人影都没有……”
蒋介石嘴角笑意不减的笑骂道:“你懂什么?”
想了想,蒋介石继续说道:“明天我就带着去西湖边,造成偶遇的机会最好,让后把你推荐给王学谦,不过今后如何,就看你造化了。”
“多谢大哥了。”戴春风忙不迭的谢道,心中暗叹,这个蒋大哥还真是我的贵人啊!
临走的时候,戴春风卖弄了一句:“大哥,你绝对想不到,王学谦今天下午还和章炳麟那个老家伙喝了一下午的酒,就在西湖边上……”
蒋介石的脑袋嗡的一下子,炸开了,章炳麟,不就是章太炎吗?
当年他可是刺杀陶成章的主谋啊!而陶成章可不就是章太炎的左膀右臂吗?而王学谦和章太炎似乎关系不错,说不定是世交,自己要是贸然出现,有他的好果子吃吗?
想来想去……
第二天,戴春风兴冲冲的推开蒋介石的房门,里里外外的喊了很多遍,却无人应答,这才发现桌子上有一张不太显眼的纸条:“兄弟,勿怪,十万火急,革命危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