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0万两白银换算成银元的话,差不多是1200万银元左右。
“连半价都不到,段祺瑞是疯了吗?”
……
见到虞洽卿一把年纪。还对黄白之物恋恋不忘的懊恼不已,王学谦有点懵,虞洽卿不是总对银钱表现的风轻云淡的样子吗?
怎么忽然像是性情大变,一下子连他都没办法相认了?
“我要认购10%的股份……不行。我可以认购20%的股份……”
见虞洽卿口齿不清的呓语,王学谦笑道:“虞叔,我不是说有附加条款吗?”
如同一盆冰水,从头到脚把虞洽卿淋了个落汤鸡。清醒了一些的虞洽卿顿时愣住了:“什么条款?”
“5年之内,沪杭甬线全新贯通。”王学谦用手掌比划了一下说道。
虞洽卿吃惊道:“你答应了?”
“事实上,这个条件是我提出来的。不然没可能用这么低的价格买下沪杭甬线。”王学谦点头道。
虞洽卿毫无征兆的突然跳起来,双手拍着大腿,哭天喊地的叫嚷道:“你这么就答应了!糊涂,太糊涂了!”
“不就是一座大桥,70公里铁路吗?造就是了。”王学谦满不在乎的说道。
“不是一座大桥,是两座大桥!”虞洽卿提醒道。
“两座?”王学谦心中不解,难不成钱塘江上要建造两座大桥不成,不科学啊?
虞洽卿见王学谦木讷的表情,心知肚明,提醒道:“一座大桥是钱塘江大桥,当年孙文担任铁路筹办委员会会长的时候就考察过江面,建造大桥的难度很大。钱塘江落差大,水流急,光设计和建造费用,差不多等于半条沪杭铁路了。而另外一座大桥是曹娥江大桥,萧甬线为什么无法通车?就是因为曹娥江大桥建造的费用也是一笔大开支,虽然比不上钱塘江大桥,但是半座大桥的费用也是要的。”
王学谦心中大惊:“怎么会多出来一座桥?”
“小子傻了吧?”虞洽卿怒其不争的说道:“钱塘江大桥的造价是600万银元,这是美国人估算的,虽然不准,但也差不了多少。而曹娥江大桥,至少也要300万,加上70公里的铁路,这可是1000多万啊!你小子可是捧了一个烫手的山芋,傻乐呢?”
“不是就1000多万吗?等股票上市,总是有办法筹集的。”王学谦满不在乎的说道。
这些话,看在虞洽卿眼中,王学谦是煮不烂的鸭子嘴,就剩下嘴硬了。
虞洽卿疯疯癫癫的又是喊天喊地的,可真要让他摸出400万来认购沪杭甬铁路20%的股权,他还真的没有这个能力。
可是这是浙江人建造铁路,也是贯通整个浙江的铁路的希望,他又不能不帮忙,于是叹了口气对王学谦说道:“冲着你小子喊我一句虞叔的份上,5%的股权,我和几个老朋友商量一下,认购下来。股票交易所的事情,我也可以给你摆平,浙江地面上,你王家的面子也管用的,估计也没有老夫出面的机会。你小子啊!……”
而这个决定,在几年后,成了虞洽卿这辈子生意场中最大的痛。原本有一个机会,他能一举吃下一个铁路巨无霸20%股权,最后却落在手里的之后2%,这份纠结,以至于让虞洽卿逢人就说,做生意就是要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要是虞洽卿知道,王学谦压根就没有为建造铁路的资金而担忧,就根本如此轻易的下决定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虞洽卿突兀的向王学谦提出了一个请求,而这个要求,却让王学谦非常纳闷。
“子高,你觉得现如今上海滩的证券市场怎么样?”
王学谦想都没想,直接说道:“疯了,还得继续疯一段时间。”
“你有办法让这种疯狂停止吗?”
王学谦纳闷的看着虞洽卿,不解道:“虞叔这是何意?”
“交易所里面,主要是交易所的股票撑着,但是你不知道,张静江等人却在股价已经上涨到80元时候,不准我们交易。要是继续这样下去……迟早要完蛋。我就是气不过,这帮小子翻了天了,这不是和钱过不去吗?落在口袋里的是钱,账面上的不过是字而已。”虞洽卿满心忧虑的说道。经历过钱庄挤兑风波,银行破产风波的他,显然明白,市面上没有股票卖,买的人却很多,价格可定会往上走。
可万一要是价格高到买的人也买不起了呢?
手上有股票的人还能卖得掉吗?
显然,他对交易所也颇为无奈,在他眼里,也跟王学谦似的,捧着了一个烫手的山芋,想甩,又甩不掉。
王学谦明白这些虚假的繁荣背后隐藏的是什么?
一场无法阻止的危机,还是让人疯狂的盛宴,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后失望的人会很多。
“只要让银行收缩银根,市面上大多数的信托公司就没有钱交易,而经济公司无法获得信托贷款,最后资金链断了,整个交易所的虚假繁荣将彻底暴露在人们的面前,最后等待大家的,只能是股票成为废纸。”
王学谦的话当然有根据,但也不像是他所说的那样立竿见影,以为民国时期的证券交易所的交易,和后世的有的一比,不怕死的散户实在太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