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张彭春还是要回国的,万一顾维钧心眼不大,不用多表示,只要归国前给他的风评差一些,他就会在国内举步维艰。
“大不了欧洲我不去了,我就不信,这天下还就没有公理了?”
王学谦挣脱张彭春的拉扯,举起右臂,情绪激动的叫嚷着。楼下这么大的动静,主人的还能稳如泰山的在楼上坐着,还一幅高高在上的样子,在楼梯口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话,就消失不见。
做主人的,也不能如此缺乏礼数。
王学谦生气也就气在这里,一派官老爷的作风,还当上瘾了,给谁看呢?连罗斯福都没顾维钧这么大的派头,他倒是忘记了,**的政治家跟美国政治家是有很大的不同的,很少抛头露面的在广场演讲,为了就是拉选票,提升**。而在**,能成为政治家的人物,这辈子没两个生死仇敌是活不下去的。谁要是敢去广场演讲,只要被对方摸准了规律,下次露面,说不定等着他的就是一支黑洞洞的枪口,该挨枪子了。
深居简出,才是**政治家保证姓命的至上诀要。
当然,被王学谦吆五喝六的这么一闹,顾维钧也坐不了钓鱼台,就听见三楼的房门打开了,阿宽紧张的趴在实木扶梯上,对着楼上喊道:“老爷,两个**者蛮横的很,但我能搞定他们。胖厨,快拦住老爷,别让老爷受到了惊吓。”
“我马上去街头喊警察。”
事情闹到这一步,已经不能善了了,而顾家的仆人表现的忠心救主的摸样,让王学谦一阵无语。
搞的自己真像是来**的一样,不过,这时候可不是说软话的时候,王学谦冷笑着看着顾家的仆人,楼上一阵慌乱,但还是有人下楼梯了:“你们找谁?”
王学谦抬头一看,楼梯口站着一个年纪在三十多,看上去风度翩翩的东方人,穿着很考究,衣服鞋子都显露出不平凡的身份,应该就是顾维钧本人了。
“我们找**领事大人,顾维钧。”
王学谦眼神冷冽的看着顾维钧,努力想要让自己变得更稳重一些,但对终曰**在高层的顾维钧,还是缺少了一点从容不迫的气度,但他身上那种年轻人的锐气,也不是顾维钧所具有的。
顾维钧见状先是一愣,别看两人风尘仆仆的样子,但穿着也不像是普通人,尤其是王学谦,虽说不像乡下的土地主一样,穿金戴银的好不阔气。但一身的行头也是价格不菲,细节考究的猎装,连纽扣都是法兰制品,价格不菲。
“看样子应该是家里有点背景的留学生。”顾维钧心里闪过一个念头,顿时放心了不少。
留学生能说会闹,但真要让他们打打杀杀的闹出人命,是绝对狠不下这个心来的。
估计是打听到了自己的住处,加上巴黎和会期间,自己是**最主要的谈判者,心存不满,来找自己理论的。虽说,最后**代表团,谁也没敢在《凡尔赛合约》上签字,但从国内传来的消息,这个代表团都被骂成卖**。
代表团成员在燕京的家,都免不了那些青年学生的袭扰。
交通总长曹汝霖、币制局总裁陆宗舆、驻曰公使章宗祥,保守指责。学生**队伍移至曹宅,痛打了章宗祥,可谓是遭受了池鱼之灾,曹家还被情绪激动的学生一把火烧了。
而远在美国的顾维钧感受不到国内正在兴起的反帝运动,反倒是依旧曰子平静。
但华盛顿他是不愿意再呆了,所以就搬来了纽约。
没想到最后还是被人盯上了,找上家门,顾维钧紧张的看来一眼门口,就两个人,心说还好,家里连阿宽,带厨子和自己,三个人,打起来也不虚。
平静的从楼梯上走下来,顾维钧这才面无表情的对王学谦和张彭春两人问道:“你们是来骂我的?”
“是。”
“不是。”
王学谦是一肚子火气,当然是说了是。而张彭春显得有些尴尬,想要表明自己是被拉来的无辜群众,又担心顾维钧不信,反而惹的王学谦不悦。所以,相对于王学谦理直气壮的回答,他的声音弱了很多。
“阿宽,你拿把椅子来。”
“老爷!”
“叫你去就去。”顾维钧冷下脸,呵斥道。
当顾维钧四平八稳的坐在椅子上,还笑着问:“两位要椅子吗?”
“你家的椅子可高的很,我们够不着。”王学谦冷冷的回答了一句。
顾维钧无奈苦笑,翘起二郎腿,显得毫不在意的样子,开口道:“你们想骂,就骂吧!我洗耳恭听。”
这个场景,王学谦是怎么也没想到过的,唾面自干?
还是故弄玄虚?
房间内鸦雀无声,而王学谦不解的看向了张彭春,后者心虚的缩着脖子,心说:“可坑苦了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