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在夏侯缨脸上傅念君也看不到往日的淡漠疏离了,她是江湖漂泊惯的,什么都见过了,出世之人再入世,多么难能可贵。
傅念君提起郭巡的事,“若是你不愿意,千万不用勉强,我和殿下不会看着他胡闹的。”
没想到夏侯缨的反应傅念君反而始料未及:
“且看着吧,我不是什么圣人,但也不是随便低头的普通人。”
不咸不淡的问答,却也……没有拒绝。
她身上却有几分江湖儿女的飒爽,随遇而安就是了。
傅念君叹了口气。
“你最近有心事。”夏侯缨说着。
傅念君回答:“当然是因为……”
“不是因为离开了淮王殿下。”
夏侯缨快一步截断她的话。
她能够看得出来,傅念君眉间却有一直没化开的轻愁。
傅念君苦笑,原来她表现地这么明显了。
……
周毓白在临行前叮嘱就仔细郭达一定要好好照看傅念君,路上万不可操劳。但是郭达一上路很头疼,因为王妃她根本就不听话。
赶路的第一天晚上,她就抱着新买的笔墨纸砚回房了,然后油灯长久不息。
郭达和何丹现在因为出于安全考虑都会守在她房门口,但是他们连连咳嗽了好多次,都快到天明了才屋内的灯熄了。
第二天晚上又是如此。
他们两个人都是一个头两个大,王妃难道还想考状元,所以夜夜苦读不成?
就这样在路上又过了两天,傅念君顶着眼下的青黑叫郭达进了房。
屋里没有旁人,傅念君的神色又太过严肃,一下就让郭达心慌了两分,差点膝盖一软跪下来。
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没有吧。
“郭达。”
傅念君将手边的几卷纸朝他推了推:“你看看这个。”
郭达疑惑地展开,看到这是一幅幅图纸,画得很精细,正中是一截巨竹筒样的东西,但是又不一样,在开口处似是能冒火的,旁边还有各种文字标注。
郭达是眼看着傅念君造出火蒺藜的,他立刻眼前一亮,明白过来,问道:“王妃,这是新的……”
傅念君点点头:“我称它为——突火枪。”
原来她这几天没日没夜地躲在房里,是在画这个啊!
郭达真不知该怎么说他们这位主母了,殿下都让她好好养胎了,她却偏爱操心,不过她确实聪明非男人所及,火蒺藜就已经够他大开眼界了,现在竟然又有了这个新的东西。
虽然他横看竖看都有点看不明白,但是郭达还是觉得这东西应当厉害无比。
傅念君无视郭达那异常兴奋的眼神,开始仔细给郭达讲解这图上的东西。
郭达虽然觉得奇怪,但是傅念君讲,他就只能听着。
这突火枪的前段是一根粗竹管,中段膨胀的部分称为“窠室”,名字也是傅念君取的,外壁上有一点火小孔,而后段是手持的木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