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他连夜探傅家这样的事都做过。
傅渊在家中,傅念君和钱婧华自然就不用去面对齐昭若,只是她们二人到底放心不下,派了人在一边偷听。
齐昭若比起从前来,是真的判若两人。
连傅渊都不得不承认。
在军中历练或许真的能够让人很快成长,他只觉得眼前这人无论从相貌还是气势,都非是昔日吴下阿蒙。
齐昭若的来意也很简单,依然是为了捉拿杀人狂徒。
傅渊冷着脸道:“前几日齐都知已经带人来过了,今日却还要来这遭,试问你把傅家当作什么地方了?”
齐昭若如今不再是游手好闲,在侍卫步军司也有了官职。
齐昭若却很镇静,只是淡淡地对傅渊说:
“前几日来是例行公事,可今次来,却是事出有因。如果……贵府没有窝藏要犯的话,我也不会走这趟,请傅东阁见谅。”
傅渊静静地抬眸望过去,目光如刃,“窝藏要犯?还请齐都知慎言,这里不是你可以放肆的地方。”
齐昭若笑了笑,一对桃花眼却是再无平素春情,只是眸深似海,“我是武人,不比探花郎高才,论道理我是说不过你的,请令妹出来吧,这事自然有分晓。”
傅渊不知他究竟是他从何处听到的传言,敢这样大胆上门质问,傅家私放要犯一事除傅念君几个心腹以外无人知晓,他又是怎么……
“无凭无据的事,我若真让我妹妹随意受你盘问,岂非显得傅家心虚?”傅渊冷笑:“齐都知拿出证据来就是,何必如此虚张声势。”
“虚张声势?”齐昭若勾了勾唇,只觉得傅渊这人极大地碍事,他还以为自己的当初的齐昭若么?
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扬了扬,说道:“这封信出自谁手,想必傅二娘子比在下清楚。”
傅渊沉了脸色,他虽不知道什么信不信的,但是见齐昭若这么信誓旦旦,他便不免也动摇了几分。
“你……”
他刚要开口,却被人出声打断了。
“三哥。”
傅念君的身影出现在侧帘后。
她缓步走出来,对傅渊点点头,然后转向齐昭若,冷笑道:
“不知齐郎君有何赐教?”
齐昭若望着她的脸,只觉得两人数月不见,她却是神态依旧,目光里的不驯也一样没变,对他不客气地说着“有何赐教”。
洛阳一别,再见却是如今了。
齐昭若在心底笑了笑,笑自己痴妄,也笑自己可悲。
傅念君扬了扬手里的信,对傅念君道:
“我想傅二娘子还是应当对令兄解释一下。”
傅念君的眼神落在他手中的信上,目光随即一冷。
这正是她写给周毓白的信,竟然落在了齐昭若手上。
她不说话,齐昭若就也不说话。
他在等她自己做决定。
傅念君微微转头,对傅渊说:“哥哥,让我和他单独说几句话,稍后我再向你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