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来的方向,应当是单独去见周毓白了?
傅念君心里觉得他那离去时的表情有些古怪。
回到客室后,周毓白也并未说他与齐昭若都说了些什么,只道往后,他大概不会再这样鲁莽了。
傅念君有时十分调皮,要他说说看到底是摆出来父亲的架子还是表哥的架子劝说齐昭若的。
虽然实际上也差不多是那样,只是她用这样不怀好意的方式取笑,总是让周毓白颇觉无奈。
“什么话都是你说的,我何曾承认过自己有个这样大的孩子……”
傅念君皱了皱鼻子,表示不太赞同。
周毓白看着她微微叹气,想到了齐昭若别扭古怪的性子,便突然对傅念君道:
“往后若是你我有了孩子,需得好好教养才是……”
傅念君脸一红,“堂堂淮王殿下,几时学会说这种孟浪轻浮之语了。”
周毓白笑了笑,“是我的不是了,那往后再不说好不好?”
傅念君嘀咕了一句,模样极似不满,转开眼去不肯看他。
女儿心思何其难解,谁又晓得她这般是什么意思。
周毓白却伸手去捏了捏她的耳垂,笑道:“我自然明白的,等赐婚之后,我才有资格说这话是不是?”
没名没份,她只会觉得自己是在轻薄她。
傅念君轻轻啐了他一口。
心里想道,他都闹出这样大的动静了,往后就是收不住场怕是傅琨也不会轻饶他。
两人又说笑了几句,正是有着说不完的话,这里又正好无人打扰,恨不得把这辈子的话都说给对方听了。
门外又响起了脚步声,傅念君回过神,自己离周毓白远了些,正襟危坐。
周毓白瞧她这副模样,暗自轻笑。
是净明。
原来他是来告诉他们,齐昭若已经匆匆下山了。
傅念君微微吃惊,此时出发,他要连夜赶路回东京不成?
她转眼去看周毓白,见他似乎是早已知晓一般。
“多谢小道长,我们知道了。”周毓白对净明微微一笑。
净明又是瞪大了眼睛望着他,望得周毓白一阵迷惘。
他便又补了一句:“豆浆很好喝,多谢了。”
净明愣愣的还是盯着他,傅念君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净明突然就不好意思了,扭头蹬蹬地跑了,他心道,乖乖,这就是师祖所说坐拥王气之人,难道不该配个虎背熊腰威武凶猛的身体才合适吗?一笑起来,竟是比过了那天上仙人吧。
屋里傅念君似笑非笑地望着一脸不解的周毓白,说道:“你为何朝他笑?这孩子胆小,怕是心里在嘀咕着这狐狸精也有化作男人的呢……”
周毓白道:“这是什么缘故?”
傅念君便说了先前拿豆浆时与这小道童的趣事。
周毓白配合她道:“那往后,我便不笑就是。”
傅念君嗔怪他:“殿下若是不笑,还如何稳坐《大宋美男册》的魁首?”
说完了傅念君才想到正事。
“他既走了,我们也该下山了,瞧瞧时辰,晚上约摸能到我让仪兰他们投宿的旅舍。”
周毓白对她挑了挑眉,竟是出人意表道:
“机会难得,我们其实倒也能够再叨扰一晚。”
傅念君哈哈笑起来,“那就您自己留宿吧,我与祝真人已经打过了招呼,实在没这个脸皮再叨扰人家清静。”
周毓白自然也不可能为了与她多相处一夜就要留在这里,两人见天色不早了,便打定主意下山。
傅念君收拾好东西,周毓白也同祝怡安见过礼,便领着一直候在观门口的郭巡等护卫几人离去。
他们临走前,净明倒是还给他心目中的“狐狸精”和“神仙中人”喜滋滋地准备了豆浆和干粮,给他们在路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