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齐昭若自然也跟了进来。
他并不与傅家之人打招呼,只是远远地坐着,一个人。
仪兰机灵,悄悄地去门外看了一眼,回来与傅念君禀告:“只剩一匹马了。”
也就是说,齐昭若已经将两个随从都赶了回去,打算只身上路。
他似乎习惯了独来独往,从前的齐昭若必定是排场非凡,前呼后拥,他如今却是不管去哪里,都是一个人。
又关她什么事。
傅念君不想去理会他是一人还是带着下人,只淡淡地说:“吃饭吧。”
吃完饭后休息片刻,一行人原本打算继续赶路,却不巧遇上天上又下雨了,本来这时节就多雨,却不见得多大,路上又平坦,但是傅念君还是吩咐先缓一缓进程,让车夫去修检马车和马匹。
雨天出行,最忌讳的是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的地方出问题。
这样一等,看时间也不早了,傅念君索性就决定在这里住下,明天继续。
她并不娇气,只是她也不想太过委屈自己,尤其这并非她本意,而是在旁人胁迫之下。
仪兰忐忑道:“是否要去告知齐郎君一声……”
傅念君睨了她一眼,“他与我们有何关系?”
仪兰噎了噎,心道娘子如今讨厌他可真是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这间客店是镇上最大的,前头是饭庄,后面是旅舍,因为下雨,接待了不少旅人,多是东京往来洛阳的富户人家,女眷也不在少数。
傅念君无意在这样鱼龙混杂的地方结交什么人,但是同住一个屋檐下,也耐不住自来熟的某些人。
因为房间不够,傅念君便吩咐下人腾挪一间出来给了晚来过路的一队人马。
那队人也是妇孺为主,其中有个年纪与傅念君相仿的小娘子,姓陈,这陈小娘子十分热情,因为这点恩惠谢了傅念君好几次,与她攀谈,还要拿糕点给她吃。
傅念君这次出门十分低调,衣服首饰穿得很普通,护卫也不多,也没有兄弟同行,在对方看来似乎很是“可怜”。
这位不知是哪家富户出身的小娘子便恻隐之心泛滥,甚至还要将傅念君引见给家人。
傅念君拒绝了三回,她才悻悻作罢。
“我们也是去洛阳的?姐姐孤身上路,不如和我们同行?”
她打蛇不死,又有新的念头,十分热情地邀请傅念君。
“不必了。”傅念君微笑:“这路上太平,去洛阳也很近,并无什么隐患。何况贵府人多车多,行路也不甚方便,我就不拖贵府后腿了。”
“不会不会,”陈小娘子听不得这样的话,忙道:“我们会等你的,大家一起走能照应些不是么。”
“……”
傅念君其实是嫌弃他们走得慢,她可是要赶路的好么,毕竟马车后头跟着个随时会提刀砍人的阎王好不好。
今天是有所原因,若是她每天这样慢慢腾腾地晃悠,齐昭若怕是不能放过自己。
“真的不用了。”
傅念君再三拒绝,用了十二分的力气才把这个热情地过分的小姑娘推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