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眼疾手快,立刻换了副面孔:“好嘞。”
捧着钱就去遇仙楼给大爷们打千日春。
苏选斋抬头,见到面前是个陌生的中年文人,面白长须,自己不认识。
“多谢这位官人施舍,苏某却不想再喝了,告辞。”
他跄踉地站起身,对面那人却道:“区区一点挫折,就这般要死不活,你这样的人,还想出头?”
苏选斋脸露惊怒之色,那人却兀自说:“坐下,你若不甘心,还想翻身,就坐下,机会,只有一次。”
苏选斋心里的念头转了很多,最后还是收回脚步,坐了下来。
……
晚上上灯的时候,周毓白等到了江埕的回信,他算是张九承的半个学生,也是周毓白的幕僚,寻常却喜欢做个账房先生,脸都很少露。
这一回苏选斋的事情,周毓白吩咐给他办。
江埕虽不如张九承那般能说会道,却也是聪慧有识之人,应付一个乳臭未干的苏选斋还是毫无问题的。
只是周毓白现在还不能见苏选斋,一来是要等晾晾他再做打算,二来也有心探探他的底,他只让江埕给他带话,让他写诗词,却不是考较他正经诗词歌赋,竟然是让他写在青楼温柔乡中从各位花娘身上得来的感悟,怎么温存旖旎,怎么艳丽妩媚就怎么写,反而弄得苏选斋脸色通红,以为江埕是在耍他。
可他又不敢不从,他除了相信江埕别无他法。
江埕也有些不明白周毓白的意图,在他看来苏选斋虽然有才学,心性却实在不够坚定,近些日子不是泡在花街柳巷,就是各个大小酒馆,十分颓败,加之他从前为人张扬嚣张,树敌不少,文章又被皇帝厌弃,怎么看都没有被拉拢的价值。
这人才济济的东京城,实在不缺他这么一个人。
张九承却是能够看出些周毓白的想法的,他只对江埕道:
“这便是你只能为郎君手下一谋士,而他却为你我之主的原因。你年纪不小,却也短视,郎君从小处境艰难,他可有那等资本学人家从小豢养谋士、商户、刺客?他身边有我们这几个人已经大不易,他要做大事,用人还拘这些小节?不够坚定、张扬嚣张并非不可饶恕的罪,苏选斋是个能够教出来的苗子,雪中送炭、知遇之恩,还会有比这更容易俘获人心的方式?”
若是苏选斋样样都好,周毓白还会选择这么一个人么?他有这些毛病,才能好好地用他啊。
江埕恍然大悟,向张九承作揖道:“是学生狭隘了。”
张九承摸着胡子,心里暗忖,幕后之人扶秦正坤压苏选斋,他们就也可以再用苏选斋打回去。
孙计相不是不想要这个女婿吗?
张九承嘿嘿笑了两声,也得先看看他们郎君同意不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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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有宝宝问,这里就再科普一下,宋朝科举的话,我所查的资料,有明确落五甲者再考高中的,虽然已经是进士,还能再考的意思,和明清制度这里也是不同的。如果说错了欢迎懂这方面的宝宝指正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