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她还是怕周毓白这个人太过聪明的脑子,和太过残忍的性子。
虽然与她面对面时的少年如此出尘清俊,对她也无半分伤害之意,她确实无法想象,他是个会做决定毫不犹豫牺牲自己表弟的人。
哪怕他这一次,确实出手救了齐昭若……
可是她脑海里对淮王这个人片面单薄的印象,始终挥之不去。
周毓白明明是个有血有肉,会笑会怒的少年,在万寿观里他还会站在树下折柳而笑,对她说着:“我猜对了。你没有穿鞋子……”
在上元节时说她总是闯祸,在马车里时又板着脸说她狡猾。
傅念君无力地倒在床上,掐了掐自己的脸,当真奇怪,她怎么觉得想起来心里就闷闷的。
她叹了一声。
可周毓白不是别人啊,他也是那个她前世里常常在传闻听说的,性格孤僻,乖张厌世,连亲儿子都不闻不问、冷漠以对的颓废王爷……
淮王与周毓白这两个影像,有时在她脑中渐渐割裂开来,有时却又重新模糊地叠加在一起。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啊?
傅念君哀叫了一声,翻身把脸埋进被子。
芳竹和仪兰见她这样,也吓了一跳。
“娘子这是怎么了?”
仪兰小声问芳竹。
芳竹想了想只道:“或许是累着了。”
“看着不像。”仪兰不同意,“倒像是有烦心事。”
芳竹撇撇嘴,“再大的麻烦事你见过娘子这样?”
仪兰想着也是。
再大的事情对她们娘子来说,都是不麻烦的,那么说明,只有人才会给她带去麻烦吧?
这是哪个人让她这么辗转?
两个丫头对视一眼,也不敢去问。
傅念君丧气地握拳捶了捶软软的被子。
这两世为人,她不止是有些分不清自己了,她也快分不清别人了。
“我该怎么办呢。”
她埋在被子里嘀咕了一句。
房里四下无声,只有开着的窗户里吹来阵阵淡淡的清风,裹着外头清新的草木泥土香。
傅念君蒙在被子里,竟渐渐地伴随着这样舒缓静谧的氛围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地,她好像做起了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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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说回忆杀是不是来得有点早,不许拆穿本宝宝是在凑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