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常毅一听,沉吟一下,便朝任晟打个稽首,道:“不知上使膜拜的是哪一位魔主?”
任晟道:“我膜拜的乃是恒景魔主,”他似清楚这些人在顾忌什么,笑了一下,“道友不必多想,诸位无论膜拜哪一位魔主都无有关系,哪怕改换门庭也不是什么大事。”
万常毅惊异道:“改换门庭亦可么?”要是拜师之后,再乱投师门那可是欺师灭祖,那绝然不是什么小事。
任晟无所谓道:“只要魔主无有上谕,那皆是无有关系的,只是未免气机冲撞,一载之内至多只能改换一次。”
众人听得他这般说,心中也便没了顾虑,都是上来一个个膜拜,未有多久,俱是一个个化变为魔身,但是其中却没有一个如万常毅那般得有神通,许多人不免有些失望。
任晟道:“诸位不必沮丧,如万道友这般,立刻得了神通的,那是足够心诚,下来十载之内,每一年都有一次获取神通的机会,便是不得,也可从他处修习得来,我便先传诸位一个秘法。”他说话之间,包括万常毅在内,所有人都觉心中骤然浮现一篇法诀。
众人看下来后,惊讶发现这竟是那御使心魔之法,并很快察觉到了这里好处,心魔对修道人来说是大害,可对他们来说却是一体同源之物,不但不需要提防修道人此中侵害,反而可以反过来使其等为自己所用。
万常毅打个稽首,道:“多谢上使此法。”
任晟一挥袍袖,道:“日后我与诸位便是同道了,无需这般客气了,待诸位道友将此界占下之后,那些妖物察觉到信众损失,必会来前来查验,到时必有一场大战,诸位需得尽早提升实力才是。”
布须天,山海界。
停仙山半山腰处,岑骁正抠着石壁缝隙及突起之处,沿着近乎垂直的峭壁努力往上攀爬。离月中之期还差五日,不过要到峰顶,不是一天两天之事,故他早早往出发了。
随着他攀登至高处,山风也是渐大,吹得他衣物紧紧贴着身躯,不过包括这山脉在内,方圆十数万里皆被法阵所笼罩,不再是原来北天雪地,而是有有那四季之变。
此时正好处于夏时,再加上他也算是步入了修行门径,非但不觉寒冷,反而感觉十分凉爽。
不久之后,他来至一个勉强可以立足的平台之上,回望一眼,此时夜色已然降临,依稀可见漫天星斗,他拔出一把小刀,将四周坚韧藤蔓清理了一下,把容身地界又扩大了一些,恰好可以埋进半个身躯,于是盘膝坐下,看着上空皎月,凝神吐纳起来,不知不觉就入至定中。
待他再度醒觉过来时,一夜竟已是过去,此刻正是晓日渐醒,金乌欲吐之时,他伸了伸胳膊腿脚,吸了几口气,返身继续往上攀爬。
下来几天内,他白日攀山,夜晚则在山壁之上凿出藏身之地,如此用了四天,终是到达了峰顶,这里本被白雾笼罩,可随着他到来,却好若解开了一层面纱,俱是退去,露出了一座座静丽别致的亭台楼阁。
他好奇地看着面前这一切,忽然有灵光闪过,一个矮矮胖胖的老道人出现在面前,对他一礼,问道:“可是岑骁郎君?”
岑骁好奇地看着这个眼前尚无有自己高的老道一眼,他对其回有一礼,道:“是我。”
老道呵呵一笑,道:“小老儿乃是此地阵灵,为郎君看守此地,还有一日上尊方才到来,郎君登上山来,想是耗力不小,还请入内安坐,用些水食,”
岑骁摸了摸瘪塌塌的肚腹,也是点了点头。他攀山时为了减轻负担,算起来已有五日未进水食了,就算是九城后裔,又得上法,可还未到辟谷之地,先前不觉如何,现在心情一松,却是又渴又饿。
老道请了他入内,并奉上满满一桌蔬果清水。
岑晓谢过之后,饱食了一顿,休歇有一夜之后,到了第二日,已是精神奕奕,完全恢复了过来,他也不四处乱晃,规规矩矩站在一处石台上等候,待得朝阳初生,便有一道清光洞破重云,自天穹之上落下,只见一个大袖飘飘,丰神俊洒的玄袍道人自里显身出来,他眼前一亮,跳下石台,上前恭敬一拜,用清脆童音高声道:“弟子拜见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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