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记载玉简来看,他也不算用时最短的,有一位前辈大能只是在成就真阳当日,便立刻降伏了周身元气,就引起了许多同辈夸赞,故此也被书录下来。
不过每一人因为元气深浅,乃至所修道法不同,所能做到的事也自不同。
张衍元气之雄厚在成就那一天,就达到前无古人的境地,即便是换了那一位来,也无可能做到将之立时降伏。而且那等时候,这位有诸多同辈可以交流借鉴,他只自己一人,全靠自身摸索,是以也无法这般单纯比较的。
只要未曾到得那传言之中的第三层次中,那么真阳修士彼此之间,本质上也没有太过明显的差别,只要元气不是相距甚远,那争斗起来,更多就是看各人手段了。
他正身自元气之海上站立起来,霎时间,一股庞大气机扫遍诸天,但却没有干扰到任何一个生灵。
此时此刻,心中升起一起明悟,今朝有此成就,当是部宿得名之时了。
他抬眼而望,眼前闪过种种过去之影,心下忖道:“我一身功法,得托自那周师兄传我的‘五方五行太玄真光’,传闻此时自上古太玄门而来,虽之后经我反复推演,已绝非原来模样,那若说源头,却与其脱不了干系,故当取一字为‘玄’!”
“我此身投拜溟沧门下,习得诸般神通妙法,后得享祖师所留机缘,炼化周还元玉,方才得以踏破天关,成就真阳,如此,当取一字为‘渊’!”
“我治下部宿,便当用‘玄渊’之名,是为玄渊部宿!”
这部宿之称名,既是天成,又是自为,因他所行顺合自然,契合天地,是以两者其实并无分别。
他稍稍一算,从闭关之日开始,待的到此刻,正好过去了三十载,与旦易约定碰面的时日也没有几天了。
于是念头转过,已是落身在了一片浑暗之中,不过等了片刻,随着光明绽放,此世就变得鲜明起来。
乙道人自光华之中走来,打个稽首道:“张道友有礼了。”
张衍也是还得一礼。
乙道人看了他几眼,略感讶异,虽这里出现只是张衍分身,可气机牵引之下,他能感觉出来,与之前所见有所不同,要说此前乃是有棱有角,气机强盛,那么此刻就是浑然如一,平和恬淡。
他早登此门,自是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便言道:“看来道友又有所得。”
张衍微微一笑,道:“此本就是我之物,所得何来?”
乙道人也是一笑,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道:“道友以为有得便当有,以为不得便无有,纯凭你我心意也。”
旦易此刻尚未到来,两人在这里寒暄了几句,乙道人就将他请到了界内。
这一次却不在州城通途之上,而是到了一座庙宇之内,门前有两株大松木,走了进去后,便见有一道仆在那里扫洒庭院,见了两人,停下打一个道揖,暂避一边。
乙道人对其一点头,便继续往里走。
张衍望有一眼,感受到里面有一股与此世诸物有所不同的气机,便开口言道:“居住此间之人似有些来历?”
此人并非真阳,他本可观其过去之影了解底细,不过这是在乙道人地界上,出自对地主的尊敬,也就没有这般做。
乙道人道:“这里之人非是乙某所造就,而是为躲避先天妖魔,托庇于我门下的。”
张衍眼神微动,言道:“布须天中来得?”
寰同祖师虽然封绝了门户,可那只是真阳正身无法出来,似其化身,乃至一些下境之人就不在此限了。
原来有倾觉山守御,这些人就算出来,也多会被其处置或者接引了,现在那里被妖部占据,出入也就由其等定夺了。
乙道人言道:“这一位也是妖修出身,早前也曾拜在我人道门下,不过与其那些同类不同,并不愿意与我结怨,但也无法违逆那些妖魔的意愿,故是此回跑了出来,我将他接引到了这处躲避。”
张衍略一思索,道:“道友肯接引这人到此,甚至为此甘冒藏身之地暴露的风险,莫非是此人身上什么物事值得如此做么?”
乙道人笑道:“瞒不过道友,请随我来,稍候与此人一谈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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