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场中,两具化身气机碰撞激烈,在缠斗了百余天后,终究是那兽首化身根底稍弱,渐渐显露出不支之状。
就在这等时候,在旁窥伺的赤鼠妖却是出手了,其暗中送渡了一些元气过去,兽首化身得此补益,又稍稍振作了起来。
对赤鼠妖来说,最好的结果就是后来化身将前者吞了,此便如那以蛇吞象,需要很长一段时日方能将夺来元气消化了去,只要拖延个数百年,布须天再无禁阵,届时它就能躲入其中,那么这些问题便再不是问题了。
又是数十天后,这期间赤鼠妖连续送渡了三回元气过去,动作虽不明显,可终究让那长虫发现不妥了。它此刻也是知晓瞒不住了,故是一气从元气之海中抽来大团元气灌入那兽首化身之中,后者在接纳之后,气机暴涨,节节攀升,只是片刻之间,就几乎与那长虫持平了。
乙道人神情一凝,道:“便是此时!”
他拿一个法诀,那兽首化身在气势到达顶点之时,身躯猛然一震,随后轰然爆开,化为无数元气,竟是主动往长虫化身之中融入,后者自不会有所犹豫,身上一瞬间裂开数十张大口,全力吞吸起来。
赤鼠妖原本指望兽首化身能反败为胜,可万万没想到居然会这等情形出现,也是大惊,哪还不明白是被人算计了,但还没有意识到会有人杀上门来,只以为是背后弄鬼。
他也是果决,当即调用起庞大元气,随后便见长虫化身所在天地之内染上了一片深红之色。
这一刹之间,此处界天好似成了一个薄薄气泡,好似轻轻一戳,便能破开,却是其在作弄神通,准备将这里与那化身一并抹去。
只是要诛杀这等强大化身,那可谓后患无穷,就在一瞬之间,随它杀意涌起,气机所在之地,又有一个接一个化身生出,且还个个强盛无比。
这就如荣寻常人要试图忘却一物,但越是试图这般做,却越是忘不掉,这里面情形虽有不同,可道理却是一般。
赤鼠妖明知如此,可要是这头化身顺利吞下这些元气,那立成气候,下来定会挑战正身,是以它已是顾不得那么多了。
乙道人这时言道:“还请张道友出手!”
张衍微微颌首,他手掌一托,一刹那间,那“藏空玉膜”的虚影却是显现手上,此宝只是一闪,那深红之色尽皆退去,好似从来未曾出现一般。
却是他借得那一线未来祭动此宝,将那赤鼠袭来所有法力挪去了不知名处,当然,要做到这一点,他所付出的元气定是比对方还要多,不过他元气雄厚无比,远胜此妖,只这些损折并不用在意。
而有了这一线缓解,那长虫化身将那场中所有元气吞尽,立时便成了气数,把身一晃,却是变作一个翩翩少年,只是脸色苍白,双目赤红,略显妖异。
赤鼠妖一怔,这时才是知道大敌一直埋伏在一旁,但还没有等到他把对手找寻出来,那少年眼神闪烁了一下,却是纵身一跃,已然到了元气大海之中,与正身正面相对,仰天大笑道:“今朝该当我成事也。”
元气之海上光芒一闪,走出来一个神情阴郁,墨袍赤带的中年修士,正是那赤鼠妖正身,他沉声言道:“大敌在外,你却来与我为难?”
少年大笑不止,道:“纪宴公,那是你惹来的敌手,又非我之对头,与我何干?”
纪宴公哼了一声,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你不过我化身而已,有人要来杀我,又岂会将你放过?”
少年脸上突然浮出狠戾之色,道:“我不知这些,只知你方才便要杀我,便我退去,日后也不会放过我,既是这样,那还不如让我先将你除了,那说不定还有几分生机,你若真想顾全大局,那便乖乖让我吞了,我自会替你将外面那些人料理了。”
纪宴公没奈何,这些化身本是杂念所生,各种欲念心思俱皆含备,和其等说道理,那是绝然说不通的,只能将之杀死方才罢休,于是不再言语,法力一转,周遭元气源源不断汇入身躯之中。
那少年哈哈一笑,“正等着你呢。”笑声之中,同样有无数元气往身上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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