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这里有一座高台,前方玉璧上有一面图画,而一名身着玄袍的年轻道人负手站在那里,只是背对着他们,无法看到具体形貌。
他们没有办法感觉到对方半分气机,意识探去,就好像没入了一个无底空洞之中,似乎继续下去,连自己也会一并跌落进去。登时便就明白,这一位恐怕就是那位真阳元尊了,乃是与自家祖师立在同一境界之人,可与先天妖魔争锋的大能,他们渡过迢迢虚空到此,就是为了找寻这一位。
望着那身影,每人心中,都是不自觉得涌起一股敬畏期冀之情。
严度按捺下心中激动,正要上前行礼,却听一个清朗声音自上传下道:“诸位可识得这图画么?”
他不觉一怔,抬头看去,方才未曾细观,此刻才是见得,那是一幅仙人授道图,然而待看到那画上老道人相貌时,心头一颤,失声道:“此是,此是敝派祖师画像?”
骞和等三人也是吃惊不已,他们此前怎么也不曾想到,自家祖师画像竟会出现在这里。
那声音又道:“原来这一位乃是贵派祖师?却不知贵祖师而今安在?”
严度黯然回言道:“因一桩事,却早已故去了。”
“原是如此。”
张衍微微点头,他缓缓转身过来,露出丰神之表,目蕴神光,往下投去。
严度连忙把头一低,躬身一拜,道:“倾觉山山主严度,拜见上尊。”
身后三名长老也是一齐俯身拜下。
张衍言道:“几位道友免礼。”
严度直起身来,不过仍是不敢多望,毕竟他是头一回见得这般大能,心中也是紧凛异常,不敢丝毫逾矩之举。
张衍言道:“严山主一行人说是受人指点而来,却不知是哪一位同道?”
严度如实回言道:“那一位神通莫测,我等亦是不知来历。”
张衍心下清楚,自己此前在凌空界动了那玉球,那便就有因果会至,此辈到底是何人指点此刻也无需追究,若是同道,终归会有相见之日,而且便是倾觉山之人不找来,他为了往日因果,也会主动将左弘躯壳送了回去的。他道:“严山主此来寻我,想来不会无由,不妨道出来意。”
严度再是恭敬一礼,这时他不敢再有隐瞒了,叹道:“在下等人,原是自那布须天而来,只是如今这处祖洲,已被一些先天妖魔所侵占。”
张衍淡声道:“此事我有所耳闻。”
严度身躯微欠,道:“那些先天妖魔乃我辈之大敌,其等占据布须天后,我倾祖师为不使其侵害人道,故是舍身化禁,将彼辈困阻在内,我倾觉山一脉亦承祖师法旨,始终封堵在关门之前,与其等麾下妖物拼杀,只是百万年过去,那封禁渐解,我等已是力不能支,前番一战,上代及门中大修俱是战死,只余我四人及些许弟子撤走,故是穿渡虚空元海,想寻一位上真投拜,带领我辈继续抵挡妖魔,卫护人道。”
张衍言道:“这么说来,这金鸾教便是那些先天的妖魔部属了?”
严度道:“正是,此派早已被我倾觉山覆亡,似如此等宗门,百万年中不知杀灭了多少,只是……”他略觉疑惑地看向那副仙人授道图,道“此辈与我乃是对头,却不知敝派祖师画像为何出现在这里。”
张衍淡笑一下,他已知这里缘由,不过现下不必要道明,口中又言道:“听严山主所言,你倾觉山祖师原来应是自布须天中人,想来也有相识同道,你等为何不去投奔?”
严度叹一声,道:“不敢欺瞒上真,当年祖师曾邀几位同道一同出手,奈何应者寥寥,我等到得上尊这里时,亦曾拜访过一位上尊,可却不愿理会我等,直到后来是那一位指点,方才到此。”说完此语后,他心下也是忐忑,生怕面前这位上尊也是一般把他们拒之门外。
张衍不由深思起来,平心而论,倾觉山祖师所行所为十分值得敬佩,且不管如何,这一位毕竟阻挡了那些先天妖魔百万载之久,如今诸天万界之中,此刻尚算兴盛的宗门,无疑都需承其人情。
先天妖魔占得那先天灵华之地,把持住了周还元玉,阻隔了几乎所有人道修士上晋之路,就算不来找他,待到功行有成,不用倾觉山修士来求,他也一样会找上门去。
不过眼前尚不是时候。他对那些先天妖魔一无所知不说,且目前法力也尚未能收束自如,可以说时机尚未成熟。
至于那些同辈为何不出手,这或许有一定缘由在内,但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每一名真阳修士都是元尊宰御,他如何行事,自不会在乎其等是何想法。
只是这里还有一事值得一问,他心下意念一动,背后五色光华一齐映现出来,顷刻照彻大殿,口中言道:“你等可是识得此门功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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