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瑶阴派修法的经历,他不难判断出来,这里地脉灵机稀薄贫瘠,这并非是后天造成的,而是先天如此,若拿山海界做对比,那足以称得上荒凉了。
他目光一转,认准一条大河,顺其往下游而行。
无论何种生灵,都不会太过远离水源,就算“律吕”这等异类也不例外,虽然那些修习了神通之术的大能之辈无需进食饮水,但大部分族众却仍离不得这些。
一路行行走走,遇到便险隘之地便直接飞遁过去,只是百十天之后,找了不下千多个适宜栖居的地界,除了一些游荡在荒原上的怪妖凶禽外,却连一个聚落也未曾碰见,心下不禁有些奇怪。
按照云祝所言,“律吕”族群数目庞大无比,与云鲸起得纷争时,几乎将整个角华界都是占据了,这刻却好似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心下转念,道:“过去这么长久,界中或许又有了很多的变化,如此找下去也不是办法,只能动用符箓了。”
他一张嘴,自口中吐出一道白光,便自里飞了十来枚符箓出来。
云鲸胃囊天生可存纳万物,有如那乾坤袋一般,而此符这是由广源派修士炼造的寻灵符,他摘了下来,往外一洒,任其往不同方去飞去,自己则是寻了一处山头落下,摆了一只香炉跟前,而后便就坐了下来调息,以恢复这些时日来耗费的法力。
一天之后,一道白光自远空飞来,最后来至他头顶,在那里悬空转动,并发出簌簌颤动之声。
云绛不觉精神大振,他捉来符箓一看,目光炯炯望向一个方向,道:“是西面。”考虑了一下,拿了几枚补气丹丸出来吞下,随后一纵身,驾风云贴地遁行。
很快五日过去,他远远望见了一处木石修筑起来的城寨,约有十来亩,搭建在一处土坡之上,粗陋异常,勉强能遮风挡雨。
只是令他诧异万分的是,里间所见生灵,竟然俱是人身族类。
他是出生在山海界的,对角华所知一切都是来自云祝转述,听说这处早便没有人种,没想到今朝才方回到这里便就见到了。
这寨子中大约有百来十口人,不管男女老少,都是面黄肌瘦,衣不蔽体,见他飞腾而来,脸上俱露出惊惧之色,不过没有慌张四避,一名长须老者在人搀扶下走了出来,并呼喊着让所有人跪地下拜。
云绛目光一亮,从这些人反映之上可以看出,此辈以前当是见过他这等飞天遁地的人物的,来至寨门之前,缓缓落了下来,再取出一枚通心玉镜,反面对着自己,正面对着那老者,拿个一法诀,待见光华一闪,便明了此间言语,将玉镜收起,他言道:“这四周俱是荒野,你等怎宿住在这里?”
那老者道:“回这位大人的话,我简氏本也是通源府中的大族,只是犯了过错,老弱被流放到了此处。”
云绛问了下来,才终于弄清楚,如今角华界不知如何,都已被人身族类占据,而且繁盛无比,只是大多数都是聚集在东陆,他是从极西之地过来的,故是不曾撞见,
他想了想,又问道:“你等可是见过个头与人相仿,毛发稀少,身后有尾,能口吐人言,形似猿类的妖物么?”
那老者想了想,苦笑摇头道:“请恕老朽见识浅陋,从未听说过此等妖物。”
云绛皱了下眉,他很是奇怪,照理说以律吕之强横,怎么也不会无声无息的消失这当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往远处看去,再往东去万里,就有一座百万人口大城,或许能弄个明白,随手丢下一瓶丹丸,就飞空而去。
村寨这里之人见他走了,齐齐松了口气,一个中年人上来将老者扶起,道:“父亲,这人是何来历?”
那老者沉思道:“那一位能肉身飞空,当已是修炼到‘步天关’的大人物,看他在空中吐言自若,毫不吃力,或许距那‘接星关’也是不远了。”
中年吃惊道:“接星关?十府之中怕有找不出来这等人物,若说有,也是在天临城了。”
老者眯着眼道:“这位大人身份定不简单,你将那丹瓶收好了,勿要遗失了,说不定将来还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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