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定缘并没有客气,烛由虽没有青璎大圣那般实力,但也是一方巨族之主,当慎重以待,便稽首道:“那就有劳道友了。”
说完之后,他便盘膝坐下,入至定中。
卫真人则是将一面镜子祭去天中,一道光亮照下,将身影遮去不见,这才盘坐了下来调息理气。
这一等,就是三个时辰过去。
司马权本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到这时,忽然转头看去一个方向,道:“来了。”
与此同时,也有轰轰顿挫之声自远方传来。
薛定缘二人虽在坐定之中,但随时都保持着警惕,立刻就自定中退出,自地上站了了起来。
起目望去,却见山脚之下有四个千余丈高的巨人正一步步挪动,看去动作虽慢,但每一步跨去都是数里之远,而其肩膀上,则驮有一座宫观,里间正有一股难以遮掩的雄浑血气泄透出来。
在四名巨人身旁,则有一头怪鸟飞翔,一名干枯瘦小的老者正闭目坐在上面,好似一阵狂风便能吹走。
可若抛开其表面,却不难从其顶上腾升如蒸的气血判断出来,此人便是山阳氏第一力士烛乌。他平日为减少消耗,把气血掩藏在体内深处,不令外泄,故不发动时,看去比寻常人还有不如。
薛定缘看了两眼,言道:“按计行事。”
卫真人点头道:“是,恩师。”她衣袖一抖,将一张阴神阵图自里祭了出来。
薛定缘则是一弹指,霎时之间,这方圆万里顿被一团晦涩迷雾所遮笼。
“何人敢来我山阳氏中作乱?”
随一个霸道无比的声音响起,自那宫室之中冲了出来一个身高丈许,衣衫华丽,两耳戴有金环,短发长须的精悍男子,正是山阳氏族主烛由。
他一望四周,见是迷雾一片,大喝了一声,浑身血气鼓荡出来,轰然一声,顿将气雾撑开,而脚下四名巨人不由发出痛苦之声,仿佛背上猛然压下了一座山峦,齐齐被压倒在地。
只是那天中那阴神阵图受了这一缕气息,倏尔一转,自里出来一个与他面目有三分相似的老者,只是眼神阴鸷,身上气血更是比他还强盛三分。
烛由惊疑道:“王父?”
这出来之人,赫然是数千载之前便已亡故的上任族主烛单!
他随即醒悟过来,冷笑道:“区区幻象,也敢在本王面前献丑!”顶上气血一转,化作一股龙卷狂风,扑压上去。
那老者非但未躲,反而张开双臂,把头一仰,而后用力一吸,竟然将那气血吞入了进来,眼看着略显干瘪的身躯又膨胀起来。
烛由见此景象,不由大吃一惊。
能化解他气血攻势的人不在少数,但是一口吞下,除了同源同血之人,委实想不出还有何人可做到如此地步,心下也是不禁动摇起来,“莫非这非是幻象,而是王父复生不成?”
同一时刻,司马权另一分身也带着公佥造等人来至一座满是黑岩的宫观之前,他道:“诸位道友,有此处上去,便可到得那天鬼部使者所居之地了,在下不便上去了,这就告退。”
待司马权离去后,一名满头白发,容貌却是甚是年轻的大玄士言道:“我道如何对山阳氏内部情形这般清楚,原来早就收买了其族中之人。”
公佥造并未接话,而是往山上看了几眼,道:“这处有些不对。”
原己也道:“方才过来之时,途中连一个人也未曾见到,的确有些古怪。”
那白发大玄士不以为然,道:“我等有五人在此,只要不是有妖祖在,便山阳氏七名族老都在面前,却也未必不能一战。”
他话音才落,却听一个声音响起道:“尊驾如此豪言壮语,想是有几分本事的,那便让在下来领教一二。”
那宫观大门一开,自里间步出一个俊美年轻人,尽管面带微笑,却也掩饰不住自那骨子里散出来的一股傲气。
公佥造眉头一皱,这人一出来,就给他一种无比熟悉的感觉,只是一时又无法确定。
那年轻人抬手一礼,道:“在下炼寂,见过诸位道友,既是来了,”他举目看来,冷声道:“那便都留下吧!”
公佥造猛然醒觉过来,对方无论衣饰服色,还是那种做派模样,却是与九洲修士有几分相似之处,他立刻往后飞遁,同时把那护身宝珠自体内唤了出来。
只这刹那间,眼前晃过一片赤光,身上也是一震,随后仿佛挣脱了一个泥沼,视界又变得清晰起来,再看去时,见除他之外,另外四人都被罩在了一个灵光罩中。
他骇然道:“法宝?”同时心下大惊,“天鬼部族中人,怎会御使天外修士才会运使的法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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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