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冲玄沉思少时,道:“殿主处置合宜,下殿愿遵此议。”
张衍点了点头,笑道:“右殿主既成洞天,当可迁升入左殿,至于右殿,可待日后得力弟子入驻。”
宁冲玄打个稽首,肃声道:“谨受上殿谕命。”
两人再说几句后,宁冲玄便打算离去,只是临行之前,他忽然言道:“殿主以为,那一处天地,当会是何等模样?”
张衍稍稍一思,道:“那方世界既然方才开辟,或许也不少得那等大妖魔头。”
宁冲玄问道:“为何是大妖魔头,而不是无限风光?”
张衍笑了一笑,道:“思危在前,安然在后,总是不差的,况且我辈一入道途,便与天争,与地争,与人争,如只是一味期切善果,而不愿去辨察险恶,那便已是失了进取之心,左殿主以为是也不是?”
宁冲玄立起身来,道:“是此道理,纵有妖魔,我辈也不过一剑斩去罢了。”
说完,他打一个稽首,就告辞离去。
张衍则是坐有一会儿,就把景游唤来,将一枚牌符交入他手,道:“你稍候去往方尘院一行,将何真人躯壳送去此小界之中,只莫要惊动旁人。”
景游当年身为何静宸身边随从,自是十分清楚这位真人当年因与前掌门意见相左,当然最主要原因时候那“弃众独走”一说,此事传出后,导致当时门中诸真都是不喜,那时何静宸颇受排挤,以至于最后郁郁而亡,故他将牌符接过后,就躬身道:“老爷放心,小的知晓这里的厉害,会处置妥当。”
张衍颌首道:“你做事,我自是放心的,去吧。”
景游一揖退下。
张衍暗自转念,忖道:“卓真人留下此书,许是以为秦掌门会沿袭当年何真人未尽之路,这举动或许当真只是为了收敛何真人躯壳,但也更可能是为借此提醒秦掌门莫要重蹈覆辙,不过这一位恐怕也未曾料到,掌门真人胸中格局,早不限于一家一派,此一步踏去,要么翻天覆地,众真归寂,要么改天换日,再开盛景。”
他目光投向那封书信,淡然道:“既已去至天外,又何必操心后人之事,”言罢,他一弹指,此书顿时化作一团飞舞碎屑,最后再变为飞灰,随风散去。
寒来暑往,日月交替,十载一晃而过。
上极殿中,齐云天正在持坐,一名弟子过来,在阶下一揖,轻声言道:“殿主,那小界之中二人今日送来一封书信。”
齐云天一抬手,将书信拿来,所谓小界之中二人,便指那甘、吉二人了,他打开看过,神色稍微有些意外。
信中言二人已是将“九还定乾桩”祭炼了,故来书求问,下一步该当如何做。
齐云天原先以为,要将这宝桩祭炼如意,两人至少要十七八载,不过眼下看来,这二人很是识趣,便当场写了一封书信,叮嘱那弟子道:“你将此书送去渡真殿右殿主处。”
那弟子接过书信,便就领命下去。
半个时辰之后,甘守廷、吉襄平二人所在小界之中,忽有阵门豁开,而后便有一名青衣道人自里踏步出来。
二人送出书信之后,就在等候回音,此时见得一名从未见过的洞天真人到此,皆是出来主动出来迎候,并问:“不知是哪位真人到此?”
青衣道人言道:“渡真殿左殿主宁冲玄,今奉门中谕令到此,为两位道友护法。”
“护法?”甘守廷一惊,试探问道:“贵派这便要我二人动手了么?”
宁冲玄看了两人一眼,言道:“既然二位已是把宝柱祭炼好了,那又何须再等了下去。”
吉襄平惊道:“纵是我等已祭炼好了此物,可摄取上来的地气又该如何处置?这里无有任何收盛之物啊。”
宁冲玄淡声道:“山门遣我至此,便为处置此事,两位子只管驾驭宝桩即可,其余无需过问。”
他这门《玉霄千夺剑经》入门极难,但修至洞天后,斗法威力着实不小,尤其可抢夺外间灵机来用,原本地气取了上来,需借法宝挪移,如今有了他在,却是搬运方便。
吉、甘二人对了下眼神,便就齐声道:“如此,那我等这便开始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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