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轩点头道:“既已无事,那也不用耽搁了,这便上路吧。”
此次前往西海,行事隐秘,不可让玉霄等派察知,故一行人都是遮去气机,驾云而遁,先是北上,过得中柱洲后,再往西行,约是二十余日后,到了西海之上,按照前人记载,又寻了数天,才确定了地界所在。
张衍自袖中拿出了一枚玉印,其约莫一掌来高,四指来宽,印内中空,里间有一条小龙来回欢游,好似以为自家身处无边深海之中。
此便是龙魂精魄,不过这时已被秦掌门已大法力炼化为一件法器,可由人驾驭,用到之时,也不必再提前费心祭炼。
他将此印往下一抛,任由其没入海水之中,不一会儿,下方汹涌滚动,最后裂开一条去路。
张衍招呼一声,众人一同御气下行,行经过处,身后海水便自合拢,不见半分痕迹。
本来这龙魂精魄能操弄四海之水,只要法力足够,哪怕是将这一方海水俱是提起也是可以。但如此施为,寻常洞天修士或许不会发觉异样,却是瞒不过那等炼就元胎之辈,故此需得谨慎为之。
随那玉印不断下沉,一行人也是越潜越深,近二十天后,此印忽然一顿,似被什么挡住了去路。
张衍一看,见下方有是一道不知多少宽广的沟壑,两端绵延出去,不见尽头,而壑沟之中,却有一层浑厚沉凝的水璧,望去与铅贡相仿,外间海水却是截然不同。
霍轩道:“想来此便是那典籍中所载的‘涵渊重水’了。”
张衍点了点头,道:“正是此水,也唯有这等重水,才可将那一头天妖镇压在下。”
涵渊重水,奇重无比,传言之中只需一滴便可沉洲碎岳,当日沈柏霜在东胜立得宗派,就是以此水为名。
此水本是广布于四海之中,当年那些西洲修士用了多年时日,去得四方搜寻而来,最后才凝结成这一层水罩,填了这海眼,以此镇压那吞日青蝗。
便是他们四人在此,想要凭法力将这重水挪开,怕是用上百多年,都未必可以做到。
不过天生一物降一物,此水再是如何,也是天地生成,有龙魂精魄,一样可以将之挪分开来。
张衍一招手,将那玉印拿在手中,法力默运片刻,对着下方一晃,其表面便缓缓裂开一似缝隙,只是不过发丝细小,他只得不断加大法力,使之扩大。
周娴儿跟在关瀛岳身旁,小声问道:“小师叔,那龙印听闻之前是在元君宫妖主姬望之手,那龙君后裔势弱之时,为何不利用此物将那青蝗放了出来?”
关瀛岳解释道:“龙君与那妖虫虽皆属天妖,但彼此可不是一路,甚至还互相忌惮敌视,姬氏哪肯让它出来?就是八部妖候,也不愿头上了再压着一人,且这下方还有玄门禁制,非我人身修士,便是能开得这涵渊重水,也进不来此处。”
随那下方缝隙渐渐扩开,里间也是露出一线光亮,张衍言道:“请诸位先入,我随后便至。”
霍轩等人未有迟疑,卷起关瀛岳二人,就化光飞入其中,很快不见了身影。
张衍把袖一卷,将玉印收入回来,使了一个五行遁法之中的水遁之术,就毫无阻碍的穿身而去。
只凭他眼下法力,自身一人遁去容易,但要想带得同辈,却还难以做到。
行不多远,就过了水璧,身上顿时一轻,却是发现到了一处高阔宫阙之内。
他目光一扫,霍轩等人站在不远处,而在众人之前,却是坐有一名道人,发髻袍服古朴,正背对着众人,其正前方乃是一个石拱门,内中云雾翻腾,却时不时有珠玉之光闪过,分明就是一处小界门户,知此便是通往青蝗困束之地的通路了。
吕钧阳看着那道人背影,开口道:“这一位,当是早年负责守殿的前辈先人了。”
张衍点了点头,他看过记述,当时西洲修士虽将妖虫镇压,但因为并未能将之斩杀了,不得不就防备其又冲破禁制逃了出来,故遣了人在此镇守。
牧守山行步上前,到了道人正面,他目光看去,见此人面容清癯,一把灰白长须,闭目而坐,手中拿有一柄长剑,剑鞘掉在身前不远之处,他叹道:“此人拔剑在外,显是直到故去,也未曾忘了镇守之责。”
这说话间,那人手中法剑忽然发出一阵鸣音,倏尔跃起,直往他面上斩来。
关瀛岳、周娴儿二人一见,不觉吃了一惊,后者更是惊呼出声。
张衍、霍轩、吕钧阳三人见了,神情之中却是一片平静,似并无任何意外。
牧守山目光一动,嘿了一声,起两指一点,就将这剑光牢牢定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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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