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轩声音不带半点波澜,道:“这天魔性情最为多疑,霍某深思下来,此回他许会做些试探,然而方才真正动手,要是在此前惊动了他,不定会逃去。”
吉襄平诧异道:“霍真人不是带有法宝么?”
霍轩道:“天魔可变化无形,我只能知其大概所在,若其只以分身试探,我等却仓促出手,那必然功亏一篑,是以需得他全力以赴之时,才好对付,只是这般做,甘真人却要多吃一些苦头了。
吉襄平对他临时变卦有些不满,不过此刻不是置气之时,便忍住脾气,问道:“甘道兄如何说?”
甘守廷沉默一会儿,才道:“霍真人言之有理,况且这回我早有防备,可不会如雨燕一般,被他轻易夺去神魂,两位,稍候我若不呼援,便不必来救。”
吉襄平怔了怔,叹道:“甘道兄,你这是何苦呢?”
他深知此举有如玩火,一个不小心,就要自食恶果。
甘守廷却是十分平静道:“我意已决,此事若换在吉道兄处,想你也会如此做。”
霍轩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对他郑重一礼。
待起身后,甘守廷那缕分身隐去,那寄托竹符则从中断裂,啪嗒一声坠落在此。
司马权朝那灵机所在飞遁有数个时辰,到了一座山峦之中,这里山势奇异,形如翎毛,片片重叠。有飞扬高升之态,仿佛一阵风吹来,就会随之直上云霄,
他知此处定是凤湘剑派山门所在鸿羽山,只是到了这处,却偏偏望不见那宏大灵机了。
左右一观。暗忖:“这定是这山中有灵宝或玄阵在,致那灵机混淆,犹如清浊之水和在一处,故而难作分辨。”
这处山门甚大,间中还有无数宫观楼阁,若无显眼目标,只是转上一圈,也需用上不少时候,不过他自不必如此做。把身一晃,就分出成百上千魔头,皆为无形之体,往各处飞去,前往搜寻甘守廷洞府所在。
换在此前,要把这些魔头俱皆转化无形,定要损去不少灵机,绝不敢轻易施为。然则此刻做来,却是轻而易举。
不到一刻。他心中生出感应,诡异一笑,就转往那处飞去,沿途所有禁制阵法好似感应有物过去,并无半分响应,不久之后。到得一处高台之上。
此处格局奇异,有六方尖棱石岩,斜撑而上,彼此尖顶搭在一处,内中空腹所在。则设有一方打磨光整的大石,正中是一三丈见宽的池潭,池水清冽,有寒烟冒出,里间半沉着一只铜鼎,此刻有一名头戴法冠,背插玄剑的道人坐在北位,似在守此炉鼎。
司马权一望这名道人身上气机,就知其必是凤湘剑派洞天真人甘守廷,他知对方经上回一事后,不会无有防备,摆出如此阵仗,想来是做了什么布置,本待小心察看一番,留得一具分身在外,而后再行动手,如此若遇险恶情形,也不至于毫无退路。
但方做此念,忽然那缕魔性冒了出来,在识意之中反复催他快些上前吞了此人神魂。
司马权冷哼一声,有意将之压下,然而此举非但未曾如此,反还引得那魔性暴起,似是要与他抢夺这具魔躯。他自是不愿,加倍起力压制,可两相一争,身上灵机竟是如飞而逝,只须臾就少去一成。
他不觉大吃一惊,如再这般下去,恐怕还未等分出胜负,自己就会被生生耗死,无奈之下,只得顺从其意,不再僵持,而后径直往甘守廷处冲去。
果然,如此一来,那魔性立时退潮般消去,重又沉至深处不动。
甘守廷忽觉一阵阴风入体,知是那魔头已至,怒喝一声,背后一剑飞起,在上空旋为一道灵光,须臾透顶而下,少时,身躯之中,竟发出阵阵雷震之音,随即有明光自各处飞闪而出。
那六座巨大岩上顿时飞下数道金链,与那灵光熔接一处,而后庞大灵机有往他躯体之内灌入进来。此是他用抽用整座山门之中灵机,用来支撑壮大自身神魂。
司马权察觉到这等情形,却是不惊反喜,这等做法固然可以延缓局面,可却不能拿他如何,对手如此做,分明是说别无法门制他,当即狞笑一声,就往其灵识深处潜入。
霍轩此刻已是到了凤湘剑派左近,而吉真人因无有敛气之法,为不被司马权察觉,仍在山门未出,只余分光化影在此,准备动手之后,再行赶来。
两人在外候有三日,吉襄平见霍轩不动,却是忍不住了,道:“霍真人,怎还不出手?”
霍轩沉声道:“甘真人还未求援,显是还不到时候。”
吉襄平提声道:“或许甘道兄身陷危局,已无力呼援,霍真人不可再迟疑。”
霍轩却不为所动,沉声道:“我甘道友交言不多,却可看出他沉稳多智,其既作此言,当是有把握的。”
吉襄平瞪着他,却也无可奈何。
再等有两日之后,忽然山门之中飞出一道金芒,霍轩见了,眼中精光外露,口中道:“正是此时。”他把袖一挥,登时一方灵石飞去天穹,化灵光大幕,将整座鸿羽山皆是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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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