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这时,天中突然一股磅礴无比的法力压下,已是将他身躯定住住。
“禁锁天地?”
蟾妖心中咯噔一下,往天中一看,却云内现出一驾车辇,有两头凶蛟拖拽,高阁之上,站有一名丰神俊洒的年轻道人,玄袍法冠,大袍随风拂动,浑身道气盈然,罡流绕走。
他眼皮跳了跳,这等气象分明是修成气道法身,差一步就可踏入象相境的修士,放在万年前来多少他也不惧,也眼下却是不得不服软,拱了拱手,沉声道:“我与这位道友似无过节?”
张衍打个稽首,道:“贫道溟沧张衍,乃太冥祖师一脉传承,今日到此,特为与道友一了万年因果。”
上古天妖之战时,溟沧尚未立派,蟾妖未曾并未听过,但太冥祖师四字一出,心头猛地一跳,然而表面上却故作不解道:“什么万年因果,詹某却是听不明白。”
张衍淡笑道:“道友何苦不认,你纵然披了人皮。可那一身能吓阻蛟龙的天妖之气却是遮掩不住的。”
蟾妖一听,沉默少时,才冷声道:“想不到还是被你等找上门来。”
他一抬头,道:“这位张道友,你是否放我一条去路,在下可以立誓,日后只在深山隐遁,绝不入世害人,你看如何?”
张衍笑着摇了摇头,道:“此法不妥。”
似这等万年老妖。不知有多少手段。誓契可约束他人,可未必能约束其等,
蟾妖盯着他道:“那道友待如何?”
一旦与人争斗,那他刚刚积聚起来的一点微末道行就要耗去了。便是胜了。又要用数百上千载时日才有可能复原。他能不动手,便尽可能不动手。
张衍目光投下,认真言道:“贫道有门中令谕在身。你那妖身必得除去,但可放你神魂前去转生,来生引荐你投拜一位明师门下,你看如何?”
蟾妖脸色一沉,要是寻常妖物要是被逼转生,知晓来生还能去得大派为弟子,倒也无有那么抗拒,可他乃是天妖,怎愿再去做人?
他皱了皱眉,沉住气道:“道友,在下观你至元婴三重境,怕是已在寻那入得象相境的法门吧?我昔日曾得了不少上乘法诀,今次若不为难我,愿意举手奉赠。”
张衍听了这话,只是微微一笑。
蟾妖看了看他,点头道,“是了,你是太冥老道一脉传承,自然不稀罕他人道传,不如若此,我知晓数处昔年炼气士开辟的小界所在,可全数告知与你!”
唯恐张衍不知那是何等小界,他又将那开辟之人的名头一一报出,最后道:“此些都是无主之地,道友不必怕有人追究。”
张衍从石像那里听来不少旧事,这些人名头恰也提到过,个个非比寻常,但皆是万余载前与天妖斗法时身陨之人。
然而他却不为所动,只道:“道友不必枉费心机了,贫道只是观你自破禁以来,并未行得什么恶事,反还守护得一方平安,故此才与道友一个机会,且莫自误。”
蟾妖毕竟为妖中之尊,方才能委曲求全已是不易,眼下一听此言,再也忍耐不住,哈哈大笑一声,随即神色转厉,他本来不消耗元气,既然无法说通,那么只能动手一战了。
喉头一动,将常年含在其内的一滴精血咽下,霎时间,一股凶横气息向外散开,修为猛然大涨,须臾入得四转完满之境。
其身躯亦是节节拔高,眨眼化作三十丈上下,双脚立在岛上,一按肚腹,对天一张嘴,大喝一声,顿有一股惊天气浪喷涌而出,好似惊泉暴瀑逆流而上,到了天宇之上,好似厚云一般展开,可闻得里间有一股腐腥之气。
张衍神色如常,立足虚空,不闪不避,身后半天之中,有黄烟自四方滚滚而来,顷刻汇成一只百丈大手,凝聚到顶点时,手掌一翻,轰然拍落!
两相一交,这西沉洲上空顿时响起震天彻地之声。
蟾妖看那大手破散,对着张衍一瞪眼,双目之中忽然射出一道白芒。
张衍身形仍是未动,却见一片金色贝叶飞出,洒下一片金帘,挡在前方,白光一撞,忽化气烟,团团包围上,不断侵蚀其上灵气,显有污秽法宝之效。
与此同时,蟾妖往下稍稍一矮身,而后大喝一声,使力一个蹦跳,这一具庞大身躯已是轰然朝上撞了过来!
他自能看得出来,这道人厉害无比,手段法宝借非等闲,就如此斗下去,哪怕场面上不输,战局拖得一久,法力不济,也必然会败,是以只有动用奇计。
此刻冲上前,只要对方一让,他就能撞破罡云,放了那亿兆金月虫下来,再将其拖住,就能来个同归于尽!
他便是舍了这肉身,也能重新来过,可对方则是无有这等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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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