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等了一会儿,见张衍坐在那里不言不动,就又屈了屈膝,便提了裙摆离去,将飞舟放出,众人坐至其上,也是默默调息,只等出发。
过得半个时辰,张衍双袖摆动,自那石上站起,便化一阵烟云向前飞驰而去。
墨烘等人见了,也是急急驾飞舟跟了上来,只是张衍遁速实在迅快,转眼就不见了身影,他们忐忑前行百里之后,果是见得一处禁制,不觉大喜,商议了一番之后,决定继续往里深入。
如此走走停停,这一路之上,虽见得几个开了灵智的真魔吊在飞舟之后窥伺,但因每隔百里有阵法护持,是以俱是有惊无险。
三日过后,他们已是到了魔穴深处,重新见得张衍身影,墨璞惊喜呼了一声:“张师伯。”
张衍见他们跟了上来,也是点了点头。
他此时也放缓了行程,虽是这几日来并无所获,但他却并不心急。
正要再次动身时,却察觉那缕分魂似是轻轻颤动,心中一动,便把袖子一笼,拿了一块美玉出来。
苏奕昂那一缕淡淡分魂自那玉中现出影来,有些慌张道:“老爷,前些时日,小的与一魔道弟子交手,受了重创,这几天俱在吸食魂魄休养,是以未曾回话,还望老爷赎罪啊。
张衍也知这事需怪不得他,笑道:“苏道友,此事无需再提,我来问你,你可熟知这里情形?”
苏奕昂一怔,左右一望,忙道:“老爷,这岂不是在在海眼魔穴之中?小的在此处待了二十余年,不说了若指掌,但大致如何却是知晓的。
张衍点头道:“我想也是如此,那你可曾在此地遇见过那血魄宗弟子?”
苏奕昂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回老爷,小的非但见过,有一回,还趁其不备,吞过一名弟子的魂魄……”
张衍眼前一亮,追问道:“那你可知,他们是从何处入得这魔穴之中的?”
苏奕昂迟疑了一会儿,道:“小的虽知晓大略的位置,但也察觉到那处有修为高深的修士守护,且魔门弟子又擅长对付魔头,是以不敢靠的太近,不能确定。”
张衍却是精神一振,道:“苏道友,我也无需你引路,只需将那路径告知与我便可。”
苏奕昂没什么可以隐瞒的,连忙将那自己所知一五一十说出,
张衍听得不停点头,将其一一记在心里,见苏奕昂身影黯淡,似是说了这番话之后,那身影又黯淡了几分,就道:“苏道友,你且回去修养,我若有事,再来寻你。”
苏奕昂感激涕零道:“多谢老爷体谅。”
张衍把那美玉一收,重新纳入袖中。
此时他目光闪动,有了正确方向指引,他也不必蒙头摸索了,心中盘算了一番后,起身飞纵,到了墨璞等人飞舟之上,言道:“你等便再此处修行,不必再往前去,我设下的禁制阵法可护得平安,若我不回,你等功行圆满后,也可自行回返。”
言罢,他便纵身一跃,化一道烟气如轰雷爆鸣般,破空而遁,须臾不见。
墨烘定了定心神,回转头道:“张师伯把我等带来此魔穴深处,机会难得,诸位同门需要珍惜才是。”
这些天来,诸弟子只觉在此地修行之时,灵气积蓄极为迅快,说是突飞猛进也不为过,因此都是点头,一个个抓紧时机运转功法,似是怕错过了机缘一般。
张衍循着苏奕昂所指之路,向西飞遁,不出半日,就到得一处洞窟前,他不用靠上前,只在远处观望,不多时,就看出了一些端倪。
此地虽未设阵法,但明显是经过了人为的精心布置,若细心查看,还能瞧见有人踪出入的痕迹。
不设阵法,恰恰是为了更好的隐蔽。
他并不急着进去,而是在外转了一圈,心中想着,若是自己在此处布置,定不会这么简单,必会在不起眼的角落中布置法器,不求伤敌,只要一旦有所惊动,就能提前做好防备。
寻思了一会儿,他微微一笑,在外寻了一块隐蔽的大石坐下,掐了一个隐匿法诀,就如雕像一般默坐不动,
如果这是出入口,那魔门弟子定是会从这里出来。
他耐心等待,但一连等了十余天,却也别无动静,他面上表情却并没有什么变化,仿佛只是等了片刻而已。
又过得二十日,仍是一无所获。
他心如磐石,依旧安坐不动。
到得第三十六天的时候,忽然,那洞窟之前,有一道血色人影闪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