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长老长两袖一摆,长长叹了一声,随后抬起头,很是惭愧地言道:“张学院,前番老道我一时头脑发昏,竟然在学院面前玩弄心术,实是不该,近日自感大限将至,对于此事实在愧疚于心,每每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是以今日此来,乃是为登门赔罪的。”
那rì大比之后,他徒儿袁燕回,翁知远各自得了一处上好洞府,他心中也是欢喜,只是没想到,待去功德院领那下赐之时,却被告知,那夺得得第一的刘雁依尚未挑选洞府,是以还轮不到他们。
祝长老回去一打听,得知刘雁依出门寻药去了,不知几年回转,心中便觉得有些不妥,于是亲上功德院要那下赐。
可此事乃是齐梦娇所管,推说大比头名不择选洞府,其后弟子又怎能擅越?需等得刘雁依回来再言。
祝长老好话说尽,对方却总是不肯。
他交好同门本就稀少,便是认得几个,也无法压得住齐云天的弟子,纵有百般心术也是无可奈何,只得回去耐心等待。
可这一等,便是七年时间过去,眼见自己寿元将尽,此事还是遥遥无期,他也是心焦不已,知道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
但他反复思忖,却又不知问题出在何处,只能厚着脸皮去见齐梦娇,询问对方到底为何要如此拿捏自己?
齐梦娇也知是火候到了,因此不着痕迹的提点了几句,祝长老方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张衍从中使得手段。
得知真相后,他也是自嘲不已,枉费当初自己还以为做得隐秘,却不想早就被人看穿了去,如今却是报应到了自家弟子头上。
一番慎重思索之后,才有了今日上门致歉之举。
祝长老把头一低,道:“千错万错,都是老朽昏聩胡涂,愿为先前过错领罚,只是还望学院看在同为一脉的份上,对老朽那两个弟子宽宵一二。”
张衍看了他一眼,挑眉道:“祝长老既然把话说开了,那我也不妨明言。”
祝长老知道张衍这一番举动,若只是出于报复,今rì定不会见他,因此定是有所目的,心中有些惴惴,拱了拱手,道:“还请学院示平。”
张衍那炯炯有神的目光投在祝长老身上,道:“如今我为十大弟子,但府中缺少门人,你那两名徒儿我看倒是不差,可入我府中来修行,你看可好?”
祝长老眼皮一跳,心中咯噔一下,却是有些迟疑不绝。
张衍静静坐在那处,也不开口逼他,其实早在大比之前,他就有了这番打算。
如今魔劫在起,为应对此劫,当要早作安排,培养出一些门人弟子为自己效命出力。
可师徒一脉中弟子不少,但出色的却是不多,多数也被他人选去做了门人徒众。
而他现下因专注修炼功法,无心慢慢挑选调教,因此就相中了袁燕回与翁知远二人。
一来二人天分资质都是不差,在大比之上分别排名第二,第三,算得上是出类拔萃。
二来祝长老寿元将尽,又没什么后台,偏巧先前又得罪过自己,所以正好也有了借口发难。
他不怕对方不答应,这事并不要对方改换师承,而且对双方都有利,只要是个聪明人,就知道该如何选择。
祝长老思来想去,都觉得无法拒绝张衍,否则以对方此时身份,若是有意作难,自己这两名弟子往后rì子必定不好过,不定连自己转生一事也要被搅黄,因此叹了一声,道:“也好,我那两名弟子能托庇在学院门下,也是他们的福气,总好过跟着我这名无用的师傅。”
张衍见他答应,露出一丝笑意来,道:“祝师兄不必忧心,你那两个弟子,若是好好跟随于我,我必不会令你师徒吃亏。”
祝长老想通之后,倒也干脆,稽首言道:“老道回去之后,便命我这两个徒儿来拜见张府主,立下法契束约,做那昭幽府下门徒。”
张衍不由一笑,与明事之人说话当真不累,不必自己再多费唇舌,也能领会意图,便道:“祝长老,你这两个徒儿随时可来我府中,只是听闻你转生在即,也不必太过急切了,可将一切安顿好之后再来寻我,免得你那两个徒儿日祝长老慌忙言道:“哪里,哪里,学院这是抬举他们,我等又岂能不知好歹?”
张衍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祝长老知道他这是要送客了,一个稽首,便告退而去。
张衍心中忖思,有了这二人入门下,再加上自己府中弟子,rì后昭幽天池一脉壮大可期,他朗声一笑,便化一股烟气回了小壶镜中,准备全力突破壳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