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小黎不打人家了,但逼着人家给他当牛做马,体验劳苦生活,昨天让人家给他荡秋千,人家后来偷跑了,我进宫回来才知,小黎追到前院去把人家三个又揍了一顿,还把人拎回来,突发其想,说这院子太空了,要到春日在院子里种些草药,逼那三个孩子给他挖冬土,有一个手笨,让锄头砸到脚,哭得嗓子都哑了,小黎都不让人家回去,昨天晚上我听说,那个孩子发烧了,现在还在床上躺着没起来,另外两个回去后也不好过,听说半夜说胡话都是‘我再也不敢了’。”
容棱:“……”
柳蔚从容棱现在微妙而深沉的表情可以看得出,孩子他爹,对孩子他娘亲的话,充满质疑。
柳蔚连忙保证:“我发誓,这些真的不是我教的。”
容棱的表情没有变,还是这么看着柳蔚,显然是不信。
柳蔚也很头疼,道:“所以我不同意他去同龄孩子多的地方,我怕他再闹出什么事,在这七王府里还好,出了何事,都还能瞒一瞒,若是在外面,就怕是瞒不住。”
容棱听着,没有做声,皱着眉陷入了沉思。
柳蔚看了看容棱的表情,见他没再说什么,暗暗松口气的同时,又问:“你一会儿何时走?”
容棱下意识的回道:“中午之前。”
柳蔚算算时间,点头。
容棱没懂柳蔚这点头的意思,直到柳蔚换了衣服,随召见的太监上了马车,进了宫,又过了半个时辰后,容棱才终于明白了。
看着面色黑沉的容溯,满身寒气的走进来,容棱下意识的愣了一下,刚要起身,就听容溯已一脸冷意的问道:“倾儿病了,你可知晓?”
容棱:“……”
“下人说,是小黎干的。”
容棱:“……”
“解释吧。”
容棱:“……”
柳蔚坐在马车里,看着皇城大门近在眼前,突然,她有种不祥的预感,然后,便感觉后脖子一冷,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却又什么都没摸到。
是错觉吗?
嗯,应该是错觉。
柳蔚这么想着,便心安理得的继续靠在车壁上,无聊的撩着车帘,看着外面的大好风景。
容棱如何面对容溯的质问暂且不知,两个家长要如何对峙也与柳蔚无关,柳蔚潇潇洒洒的把烂摊子丢给孩子他爹后,便按照自己心中的剧情,进宫,面圣,与那一国之君智斗。
今日的召见,是在御书房。
出来接柳蔚的,还是大太监戚福。
但与昨日的冷淡疏离不同,今日戚福看柳蔚的表情,有些微妙。
柳蔚如昨日一样,回大太监一礼,戚福也回柳蔚一礼,但态度却比昨日要认真许多。
从戚福的态度转变,柳蔚隐隐心中有了看法,但面上却丝毫不显,与戚福一同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两三个小太监在伺候。
柳蔚进来后,便如昨日一样,躬身请安,没有跪拜。
乾凌帝似也不在意,御案后,便放下御笔,苍老的声音缓缓道:“平身吧。”
柳蔚站直,戚福似得了交代,对小太监们挥了挥拂尘,两三个小太监便随戚福一同出了去。
门从外面被关上,御书房,只有乾凌帝与柳蔚两人。
这个情况出乎柳蔚预料,心中有些惊异,但柳蔚表情依旧未变,只是微微颔首,看起来规矩又老实。
但柳蔚当真老实?
至少在乾凌帝看来不是。
那坐拥皇位数十年的老者,用他睿智而沧桑的眼睛,只在柳蔚身上扫了两眼,便有了心思。
乾凌帝慢慢起身,朝着案下走来。
柳蔚低头,只等乾凌帝停在跟前,能意识到乾凌帝深邃的视线就落在自己头上。
乾凌帝,再次开口:“柳卿,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