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蔚也很莫名,她快走两步,双手撑着桌面,问道:“七公子,这是作甚?”
容溯瞧柳蔚一眼,抬了抬手上的书册:“看书。”
柳蔚笑了:“看书烦请阁下回去看,这儿不是阁下的房间。”
容溯不置可否,也没生气,只是平静的将书阖上,抬眸,与柳蔚对视,半晌,目光移向小榻:“无须管这小孩儿?”
小妞现在还没醒,管也没什么好管的,柳蔚稍稍思忖一下,便道:“暂时不用。”
“暂时?”不确切的时间界限,令某人不满意。
柳蔚便道:“今明二日不用。”
若是小妞醒来,怕是还是要找容溯,届时,不是自己不要容溯不管就不管的,莫非小妞找上门去了,还让这人将房门反锁,窗子反锁,不许小妞进去吗?
虽说,小妞能否恢复到之前摸样,还无人能知。
得了准确时日,容溯便点点头,没说什么,起身离开。
容溯这模样有些古怪,等人回了房间,柳蔚才阖上房门,问容棱:“你可知他想说什么?”
“不知。”容棱随意回了句,伸手,便将还有些想不明白的柳蔚,一把拉到身边。
柳蔚淬不及防,脑袋重重磕在男人的手臂上,她揉揉额头,语带埋怨:“怎么?”
容棱倾身,在她耳旁,低低的道了句什么。
柳蔚听完,原本还算平常的脸色,微微一变,她立刻看向容棱,语气不定:“你是说,已经找到了?”
男人点头。
柳蔚眨眼:“那还不去抓?”
还以为那钟自羽藏得很严,没想到,不过一日功夫,便已经找到了,只是,既然找到了,容棱为何还无动于衷?
容棱修长手指把玩着茶杯,表情有些微动,半晌,才道:“钟自羽,男,南水府清泉县人,家中无父无母,只余一位八旬祖母,自小到大,相依为命……”
“钟自羽还有亲人?”柳蔚嗤了一声,眼神微紧:“我还当,能做出如此丧心病狂行为之人,是个无亲无故,六亲不认的主儿,却不想,他竟也是有家之人,那他杀了别人挚亲时,可曾有过不忍?”
想到小黎现在受到的折磨,柳蔚眼中的恨意,更深了些。
容棱曲折好看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面,示意柳蔚冷静下来,这才补了最后一句:“钟自羽,生于乾凌九年,春,死于,乾凌三十年,冬,时年,二十……”
柳蔚原本愤恨的情绪,因为这最后一句话,堪堪楞下。
柳蔚愈发懵然的眨了眨眼,不确定的瞧着容棱,半晌,问:“你是说,钟自羽,已经死了?”
容棱敛眸,点头。
柳蔚眉头紧蹙:“死于三年前?”
容棱依旧点头。
柳蔚抿了抿唇,半晌,冷笑一声,眸中尽是恨意:“这么说来,咱们,是找不到他了?”
原以为动用镇格门之力,哪怕此人逃到天涯海角,终究能缉拿归案,可现在,那人身份是假的,生死甚至都是假的,一个无名无姓,无根无底之人,这天南地北,丝毫线索也没有,要去哪里找?
哪怕柳蔚能将钟自羽的画像贴满整个青云国,但此人既然敢于三年前,便冒充南水府人钟自羽,带着对方的身份特征,远渡两江,来到古庸府,那现在,他也大可以冒充另外一个人,再稍稍打扮一些,改变些容貌特征,岂非就彻底针落大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