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无论是从湖广来的,还是贵州人、云南人,基本就是这个套路,而工厂里的工人空缺也总是由新来的人填补。在穆谭看来,这些陕西和山西人大概也不会有什么不同,去年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拥有一点技术的工人很快就会开始离开,新人填上他们的岗位,然后花一年的时间教给他们手艺,等到明年他们一样还在秋收后趁着粮价便宜购买上半年的存粮和种子,开始经营他们的自己的土地。
“今年是混过去了,但是明年就会有更多的土地,更多卖不出的粮食;今年这批人就又会离开,然后去开垦出更多的土地来。”
穆谭并不知道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任堂同样不知道,传统上应该劝农桑,但现在成都的情况相当反常,穆谭觉得可能就和刘晋戈说的一样,只有等成都拥有了几百万劳力粮价才能稳定下来而不会想现在这样大起大落——也就是等一**移民把所有更低都占满了,才能趋向稳定,随着人口增加就会再次回归传统的精耕细作——而那怎么也是几十、上百年以后了,而川西政府则会继续在这粮价的颠簸中上下起伏。
“为了消耗粮食,我们就需要更多的工人,要给光棍们说亲让他们家里多张嘴吃饭。”现在成都和叙州的普遍看法就是如果不恢复实物纳税、不抛弃欠条制度的话(也不能考虑用银子替代,那个可能更糟,甚至无法靠大量印刷来缓解危机),那必须要以越来越快的频率动战争,以推迟粮价崩溃,农民无法承担赋税的那一刻的到来。
这个理论模式中央银行行长熊兰和税务局局长秦修采去年联合提出的,模型非常简单,就是假设每年新到的男性人口都在第362章团(现在又加上了陈校长的小学生们)的脑海中:那就是加掠夺人口,保证至少一半甚至更多的女性人口输入,但男性也必不可少,因为需要他们填补工厂空缺,而这些新来者正好可以生产更多的农具和武器,前者卖给离开工厂去开垦的工人挣钱提供军费、后者用来武装军队去进行明年的人口掠夺战争——依旧是非常简陋而且僵硬的模型。
虽然任堂和穆谭的带兵经验比熊兰和秦修采强得多,但这两个人对经济都一无所知,邓名见过现代经济模式对这种有免疫力,而他们两个和陈佐才一样,次见到这种含有数学原理的模式后钦佩得五体投地,越看越觉得完美。尤其是穆谭,更是把这套“掠夺减缓危机-掠夺制造危机-加大掠夺减缓危机”的理论奉为金科玉律,认为整个经济世界都因此而不再神秘。
“提督打重庆有什么好处?这种大胜仗固然暂缓了危机,但是今年每有一个男人进入成都,我们明年就需要四个,我认为我们应该去打山东。”穆谭认真地说出了他的看法。
“为什么是山东?”
“因为我听那些山东人说过——就是投奔你们舟山的山东人说的,山东的姑娘长的十分高大,饭量能是浙江姑娘的两倍,吃苦耐劳、能生能养……吃饭多、能干活、善于生龙凤胎,这是多好的姑娘啊,不正是我们需要的吗?”全盘接受熊兰、秦修采理论的穆谭,很自然地也采信了他们给出的解决办法:“而且山东有很长的沿海地区,距离苏松也不太远,山东的官员也没有和提督议和过。”
“说的不错。”任堂赞同地点点头,轻叹一声:“我们在重庆耽误得时间太多了,提督应该赶快去江南,不要再和李国英穷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