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致知渐渐平息下来,缓缓收功,睁开眼一看,不禁苦笑,道庐之中,居然柱子上悄然生花,他随手一挥,似一把无形的剪刀,瞬息之间,枝叶花朵便纷纷扬扬离开了柱子等,然后悄然在空中消失。
柳致知见阿梨她们还处在功境中,也不惊醒她们,一个想法在心头浮现,自己这一悟,对身体结构更加清晰,对身体的机理更加明白,如果把这些应用到机器人身上,不是机器人更加接近于生物,他低头想了一会,再回过头来,好好想了一遍,脸上露出微笑,不过他没有立刻动手,还是等以后有时间再说。
他见阿梨她们还在功境中,也不打搅她们,回到静室中,开始静坐,他的静坐完全是纯任自然,他已经不需要那种有为法,只是观照自身的意识活动,渐渐开始扩大,意识开始融入自然,不再是只局限于自身。
他逐渐深入物质的底层,渐渐物与我区分已消失,一种自由的意志在底层自由游荡,有情与无情,就是人们所说生物与非生物界限已消失,他朦胧中已觉察到真空,在他的身体中,在他的身体外,原子已纷纷远去,只是朦胧感到真空在并不真空,任何时空中,都在波动中起伏,一种朦胧中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心头升起,也不能说心头,只是很模糊,好像宇宙中所有物质能量加起来,也比不过那小小的真空。
一种奇特的感觉又转了过去,阿梨她们刚刚清醒过来,结果又被这种感觉拉入一种恍惚之中,柳致知头顶之上,一**日升起,千变万化,大日之中,似乎如火山爆发,又似波涛起伏,但具体的形像却看不清。
柳致知却似无知的婴儿,睁着他的眼睛,好像单纯的旁观,大千世界在他的眼中完全是另一种模样,世界由无数微粒构成,但这一刻,微粒好像模糊了,一个个像水中的涟漪,根本看不清,无数联系在它们之间,似空而非空,有许多涟漪更小,随生随灭,还有些涟漪却存在很长时间,但它们也在衰减,不过很缓慢,柳致知朦胧中,有一种直觉,这些应该是质子,但自己却看到它们衰减,这可能吗?
质子在科学上是会衰变,可是,那是几乎无限长的时光,这是怎么回事?柳致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在这种状况下,也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只是直觉这就是质子等微粒,时空似乎没有了,或者说还是改变了,他并不知道,只觉处有与无第一次模糊了,在相互转化,在相互生成,他们之间并没有绝对的限制,这难道就是世界的真相,不是粒子,也不是波,不是有,也不是无,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状态,人在宏观下观察的一切,都如同沙滩上的城堡。
柳致知似有所悟,波函数只不过也是它的近似,是生物的存在,是人类的存在,主观地认识这个世界,于是世界就是呈现出你眼中的世界,正如人类对颜色的认识,事实上,物体会有颜色吗?并没有颜色,只不过是不同的波段,而且是电磁波的一个很狭的范围,人类却将它们识别成一种种颜色,在这一点上,常人以为比色盲者高明,事实上,只不过颜色反应的不同,根本没有颜色,但人类却以自己的幻觉认为如此,在其它动物的眼中,如蜜蜂的眼中,世界又是另一副模样,同样五彩缤纷,同样的精彩。
柳致知曾以降头术控制飞虫,飞虫传回来的图像却是另一副模样,而且经过柳致知的大脑的加工,从本质上说,已不是飞虫眼中的世界,完全是一副不同于人类的视角,还有气味,声音,触觉等感觉,在人的大脑中可以辨出各种感觉,各种美妙的气味,但这是它们真实的性质吗?
很显然不是,是人的感官感觉对它们的反应,你嗅着的臭味,在苍蝇的嗅觉中,也许就是一种美妙的气味,人的感官都体现的一切美好的东西,基本上对人的身体来说,是尽可能有益,但也不尽然,世界是如此复杂,如此变化无常,人类的肉身已是尽可能适应周围的一切,但终不过是一具不够完美的**,加上后天的污染,人的感情的污染,正如饮食,有人喜欢这,而有人却喜欢那。
柳致知只是平静看着这一切的信息,也不是看着,说不清是人体的什么器官所感受到,亦或根本不是一种器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