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明白母妃在提点他,深呼吸两下压住怒气,很快平静下来:“母妃放心,儿臣已同各种放了话,太子这案子……必不好审,若他敢蛮压,别人就敢大闹。”
“那就好。”田贵妃手指撑着额头,“你去吧,记得一会儿好好迎太子,本宫稍后也要准备宫宴了。”
越王皱眉:“他回来,倒累母妃忙了。反正父皇也不想看到他,母妃不如……”
“别人可以做的不好,本宫这个最懂事最贴心的人,却是不行……”田贵妃笑着摆摆手,“行了,你顾好自己的事就行,本宫这里,不用你担心。”
……
世事磨砺,杨暄早已过了渴望家族关怀的年纪,对于进宫会遇到什么,也有心理准备,可得知皇上不见他的消息,他还是怔了怔。
他那父皇还真是铁石心肠啊,这是明摆着给下马威,告诉所有人,虽然召太子回宫,但皇上仍然不喜欢太子,一点面子都不想给!
“说来还真是凑巧,下旨召你回宫时,父皇很是期待,屡次叮嘱贵妃娘娘,必要好生待你,让你感受家中温暖……谁知因太思念你,父皇脾胃不和,又着了风,生生病了,太医们竭力相劝,才让父皇打消了办宴之心。”
杨暄看着越王笑脸,有点想吐,这是在炫耀他生母得宠,还是示意自己该早点请罪?为人子,却累病了父亲,这是不孝啊!
他不动声色反攻:“你常年侍奉父皇膝下,最为得宠,如今父皇染恙,你却在笑,是何道理?”说我不孝,你岂不更不孝!
比狡言诡辩,谁能比过崔俣?他跟着崔俣可不是一两天,功力自也是有的。
越王一噎:“这还不是为了迎你!也还好父皇病状不重,否则本王早就去侍奉汤药到了,怎会在此?”
杨暄顺着当下形势,面色沉肃道:“宴办与不办皆是小事,孤从长安回来,并不在意这些,只是孤从未在父皇面尽孝,此次正该——”
“父皇怜你一路辛苦,早就给了口诏,”越王赶紧阻拦,“为免过病气与你,让你这几日都不要过去参拜请安。”担心杨暄不听话,他还着重叮嘱,“父皇爱子之心甚重,你遵旨,就是最大的孝顺了。”
杨暄为难一番,才道:“既然如此……孤便待父皇病愈,再去请见。”
“父皇交待,朝事要紧,切莫因担心他误了正事,彭传义案既交到了你手上,你明日休整一天,后日便去刑部开堂。”越王盼着来日热闹,觉得此刻和杨暄计较十分没意思,直接把该说的话说完,“今日本王一人在此迎你,也是弟弟们都很担心父皇病情,没空过来,你是太子,当胸怀宽广,不要计较。本王母妃已让人备下精心宫宴,稍后父皇那里松缓一些,兄弟们都会过来为你洗尘。”
“至于住处——”说到这里,越王眼睛闪了闪,“东宫年久失修,今年又犯流火,不宜妄动,父皇只得择别处宫殿与你。”
杨暄看着越王,忽的笑了:“没关系。能住进东宫的,一定是太子,太子,却不一定非要住在东宫。”
越王觉得这笑颇有几分意味深长,好像在嘲笑他!
没错,东宫寓意不一般,非太子不能住,但太子却不一定非要住在东宫,只要有明旨,有紫金印,得皇室,朝臣,天下承认,他就是太子,不住东宫,他也是太子!
就像这些年,远在它处一样,他永远都是压在越王头上那个太子!
话不投机半句多,越王懒的再理杨暄,交行清楚后,就甩袖走了,让下面太监带他去寝殿。
崔俣也不气,他因手里各种消息,对宫里环境不算陌生,身边又有史福,样样都能处理的好。
只是……只是身在洛阳,离的越近,他越是思念崔俣!
这种强烈想念,还未进洛阳城时就已冲上心头,因当时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才勉强压住,如今一人独处,无人相扰,他便压不住了……
待到夜里,吃过饭,沐过浴,独自躺在大床上时,这种情绪更加强烈。
此番种种,高兴,不满,愤怒,不安……种种心情,种种体会,他都想和崔俣分享!
而且之前那封信,崔俣一直没回,这么些天,他从未接到崔俣手书,哪怕一个字。
他心间有些惶恐,有些担忧,可崔俣又曾表示过,等他回洛阳,有好事等着他……
杨暄翻来覆去半天睡不着,终是做了决定,他不要再这么踌躇不决自我煎熬了,他要去找崔俣说清楚!他从床上弹起,换上夜行衣,悄悄绕过皇宫禁卫军守卫,飞向客栈!
……
崔俣正洗完澡,懒洋洋抓了本书坐在窗边,一边看,一边晾头发。
被熟悉的怀抱住时,他很是惊讶:“你……怎么来了?”
如今可不是躲躲藏藏的那些日子,太子一言一行,影响颇大,这么胡闹,被抓住怎么办?
崔俣眉间皱起,刚要沉声提醒,偏头撞到杨暄眼睛,陡然愣住。
那是如黑空一般幽深黑暗的眼睛,总是藏着千山万水,总不轻易敞开,让人看到底,他再熟悉不过。可今夜,这双眼睛直白的过分,喜悦,担忧,不安,难过,乞求……种种情绪揉在一起,一一铺在他面前。
“我很想你。”
杨暄把他紧紧拥在怀里,手臂似乎在颤抖:“我想你……想的不行。”
崔俣推他:“你这样——”
“不对,”杨暄接了崔俣下半句,“我知道,我都明白,可我忍不住。”
崔俣一怔。
杨暄做足心理准备,手臂放开些许,紧紧盯着崔俣眼睛:“那封信……你是不是生气了?”
那封情书啊。
本来这封信是崔俣看完心情很不错,可后来遇到福安郡主,心情就不好了,提起这信,他就想起了福安郡主。
心里小疙瘩没抚平,情绪上当然不会表现太高兴,崔俣垂眸:“既然你猜到了……”
杨暄瞳孔一缩,手臂再次拢紧,狠狠抱住崔俣:“你生气了我也不会放你走!”
他就像被刺激到的小狼狗,紧紧将崔俣扣在怀里,凶凶猛猛的,冲着崔俣嘴唇就叼了上去!
像压抑狠了,像气着了,像担心恐惧到极致,必须这样做给自己点信心,他动作霸道粗鲁,又叼又咬,恨不得把崔俣整个吞下去。
“你别……唔……”
崔俣刚要说话,就被杨暄趁机攻到里面,缠住舌尖,狠狠攻城掠地。
这是个久违的吻,急切的,想证明什么的吻,来势汹汹,并不那么令人舒适愉悦。杨暄又是个生手,情绪急躁时难免忘了上次经验,还撞了两回牙齿。
崔俣皱着眉,用力推了杨暄,没推开,杨暄这次的力气和心情皆十分坚定,不允许他拒绝!
杨暄将崔俣抱的更紧,似要勒入他骨血,良久,喉咙间发出满足喟叹。
就是这个人……就是这种感觉……死都不会放手!
“崔俣……崔俣……”杨暄反反复复念着这个名字,越来越动情,越来越来忍不住,心跳乱了,呼吸乱了,欲|念更是喷薄而出,生疼生疼。
“我渴你的紧……”他忍不住握住崔俣的手,引着他往自己身下探,“渴你的紧……”
崔俣一碰到那热烫硬挺的东西,手立刻往回缩,红着脸用力推杨暄:“你走开……走开!”
“你帮我摸摸,就摸摸……好不好?”杨暄死死抓着他的手,不放。
崔俣真生气了,怒喊他的名字:“杨——暄!”
杨暄一震,放开了崔俣的手,却还是不愿放开他的身体,再一次将他紧紧扣在怀里:“我怎么样你才不生气……你想我怎么样……你告诉我好不好?”
崔俣一怔。
“我喜欢你,想要你,想你睡在我身边,想你只属于我……每夜每夜做梦,我他娘的想疯了!”杨暄声音有些颤抖,“我不会放开你,永远不能,哪怕你生气,不高兴,我也不会放,你要跑,纵是天涯海角,我必抓你回来!”
崔俣手轻轻放在杨暄背上,声音也很轻:“这些话……之前怎么不说?”
杨暄心内十分紧张,并没有注意到崔俣动作,因一直抱着,他也看不到崔俣表情,声音仍然有些抖:“我害怕。”
“你一心为我,真心为我筹谋,我知道,我都感受的到。可你身上……总有一种随时可抽身离开的疏离从容,我怕你走。”杨暄胳膊忍不住收的更紧,“你责我不相信你,我怎会不信你?你那么聪明,那么好,这世间谁能伤你,谁又忍伤你?我信你本事,却不能肯定你的心情。万一……”
他喉头哽了哽:“万一哪一日,你觉得你死能为我换来数百倍利益,你就不经我同意,从容赴死了呢?”
“我不想这样的事发生,所以我宁愿随时看着你,把你锁在身边;我不想你伤心失望,对你的心意,也从来不敢讲。”
“崔俣,我生来胆子大,喜欢所有紧张刺激,流血,甚至可能丧命的挑战,可……”
“这世间,唯与你有关之事,我不敢冒险!”
作者有话要说:表再骂作者慢了,作者快疯了……哭着请大大们吃糖糖~~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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