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涵四处张望,没有雷昊天的身影。
“阿萌!”安以涵蹲下向它招手,阿萌犹豫了一下,向她走来。她扶摸着它的头,“你是阿萌,对吗?”
阿萌“呜呜”两声,舔了舔她的脸,尾巴欢快地摇动着。
“阿萌,你是和天哥在一起吗?他是不是在这里?”
阿萌向她身后“汪汪”地叫。
“阿萌,你跑太快了吧。”
安以涵的身子霎时僵住,是他的声音。
“阿萌,你认识新朋友了?”
安以涵慢慢站起,转身,他穿着天蓝色的运动服,身段修长健硕,浅浅的胡渣让野性和帅性.交融焕发。
只是,他是严文哲,不是雷昊天。
严文哲微笑:“安小姐,真巧啊。”当然,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所谓的“偶遇”是私家侦探报告了她的行踪,他就来了,带上阿萌。
果然她认识阿萌,阿萌好像也认识她。
真是奇妙!
安以涵低头看向阿萌:“这是你的阿萌。”
“所以雷昊天不仅和我长得一模一样,还养了一只一模一样叫阿萌的狗。”严文哲蹲下摸摸阿萌的头“这事似乎往诡异的方向走了。”
安以涵无言以对。
严文哲说:“阿萌小时候被人毒打过,我收养它之后它对外人的疑心还是很重,没有人能一见面就接近它,你是第一个。”
安以涵看着向她摇着尾巴的阿萌,嘴唇翕动一下:“他的阿萌,救过我。”
“哦!”严文哲注视她“这故事可以说说吗?”
安以涵不置可否,她在草地上捡起一条树枝:“阿萌,readygo!”
她的手一扔,树枝划过一道抛物线,阿萌向在空中的树枝雀跃地飞奔而去,安以涵的思绪仿佛也飞回了从前……
***
九个月前,玉池乡。
杜铭志终于在第二天中午时分赶来回来,这时的雨开始小了,午时的绚日从渐渐变薄的乌云后透出了光,召唤着被雷雨打得抬不起头的野草重新昂首挺胸。
雷昊天拿过针和药水,纯熟地把药水抽进针筒:“这是抗生素,打了针,你就会慢慢好起来。”
安以涵看着他老练的手势,突然很想开个玩笑:“你保证?”
雷昊天一愣,会意一笑:“我保证!如果你好不起来,我就自己从山上滚下去,让你去捡我一次。”
“你这话有语病。”
雷昊天满意地点点头:“很好,脑子没烧坏。”
雷昊天把针打进去,他下针的手势很好,安以涵几乎没感觉到疼。
“你的针打得比很多医生都好。”
“那当然,天哥经常帮孩子打针,他打的针孩子不哭的。”杜铭志补充。
“工多艺熟,没什么特别。”雷昊天把针和药水放好,“打五天,你就会好起来的,我保证。”
针打下去后,不知道是药力极速生效,还是心理作用,安以涵感觉好很多。或许,人心在彷徨不安时,就是需要一份肯定。
安以涵看向屋外:“雨好像要停了。”
“嗯。”雷昊天看了一眼天空,“明天雨就会停。”
“你做事说话都那么肯定?”
雷昊天看着她:“对于我肯定的事,我很肯定。”
安以涵笑了:“我能和你做个采访吗?”
“病成这样你还想着工作?”
“你是很特别的人,记者就是要找特别的人,遇到了绝不能错过。”
雷昊天和她对视一眼:“对不起,我不能接受采访。”
“如果不是采访,是聊天呢?”
“那就看你要聊什么。”
“玉池乡的人和事,我肯定你知道得很多。我既然来了,就不能空着脑袋回去。”
雷昊天看着她,嘴角微微扬起:“那就看你的脑袋有多大,我知道的事够不够填满。”
安以涵笑了:“我们试一试。”
杜铭志凑过来,笑脸相迎:“咳咳,其实我知道得也不少,我也可以一起来填。”
“要你特地跑去拿药,辛苦你了。”不能忘了二号救命恩人。
杜铭志呵呵笑着:“不辛苦,就是冒着雷雨爬了几座山头,小意思。还好没被雷劈了。”
“雷神知道你在做好事,绝对不会劈你的。”
杜铭志吐舌:“就怕雷神也看到我做的坏事。”
安以涵认真地说:“你们不像是做坏事的人。”
“那就看你怎么定义什么叫坏事。”雷昊天从杜铭志的包里拿出了一大包肉,在里面挑了块骨头递给阿萌,阿萌伏在他的脚旁大口开啃。
“那你的定义是什么?”安以涵追问。
雷昊天摸着阿萌的头:“我没有定义,只做我认为该做的事。”他抬头瞩视她“所以,别认定我们就是好人。”
“你们救了我的命,光这点就足够了。”安以涵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