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微道:“我已有与我情投意合之人,魏大哥知道是谁。”
“是谁?”老太太和许夫人异口同声。
魏晏看了看阮清微,得到允许后,才道:“当朝的太子殿下。”
顿时,气氛一怔。
老太太发现阮清微很坦然,再看魏晏一副正常的神色,他们好像并没有因此而有半分遮掩,难不成真的是有所误会?
察觉到老太太和许夫人的失落,阮清微道:“对不起,让你们误会了。你们不嫌我是孤儿,多年以来一直对我照顾有加,我三生有幸。”
老太太沉默了片刻,道:“从今往后,你不再是孤儿。你是魏府的养女,晏儿的妹妹。”
阮清微一惊。
“你跟太子殿下只是情投意合可不行啊,要在他身边有个像样的名份,还是要有门第。”老太太的眼神里充满慈爱,“依魏家的名望,你改姓魏,可为妃。”
阮清微诧异极了,她知道老太太对魏淑妃一直忧心忡忡,颇为后悔当年让女儿进宫为妃。一荣不见得全家族能荣的体面,一损则全家族损得彻底。老太太坚信,比起在皇宫中获宠得到的荣耀,还是在战场上得功勋的荣耀更踏实。
然而,老太太却要给她一个身份,岂不是更加忧心忡忡?
在众人期待的注视下,阮清微缓缓而坚决的说道:“感激不尽,但,非我所愿。”
换作老太太一惊,阮清微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对‘家’不抱渴求,才会死心塌地的让自己当孤儿,才会始终给人一种悠然自在的感觉,像是此生会一直风平浪静,再不会大喜大悲。
一片惋惜的神色。
许夫人轻道:“要不然,你再考虑考虑?”
魏晏也劝道:“你再考虑考虑。”
“好。”阮清微实在不忍心拒绝了,魏家是一个非常温暖的家,他们都是好人。可是,她清楚的感觉到心在滴血,那是一种排山倒海的疼,使她想到了多年以前,她曾拥有过的,和极为痛苦失去的。她深吸一口气,故作轻松的道:“我会再考虑。”
在这时,家丁奔至道:“魏淑妃娘娘驾到。”
众人赶忙前去迎接,把魏淑淑迎接进了后院中。
宫里的随从全被打发在前院,见全是自家人了,魏淑妃才放下皇妃的架子,亲昵的挽上了老太太的胳膊,叫道:“娘。”
不经意间,魏淑妃看到了阮清微,先是一愣,恍然道:“我说怎么面熟,去年你是在魏家过的除夕,是不是?”
阮清微笑道:“正是。”
老太太语重心长的道:“以后你们免不了会有来往,你们要相互帮衬。”
“相互帮衬?有太子殿下护她纵她,她可用不着我帮衬。”魏淑妃心直口快的道:“这些日,宫里对她议论纷纷,可不得了了。娘,您知道太子殿下怎么待她的吗,太子殿下说‘待她怎样,就是待我怎样’。她一介布衣不懂宫廷规矩,太子殿下说了,她的规矩是他教的,如果她做的不好,责任在他,试问,谁还敢追究她的冒失!”
老太太说道:“那你就马首是瞻,多积些德,让她帮衬你。”
“是是是,女儿知道了。”魏淑妃轻摇了摇母亲的胳膊,低声道:“娘,女儿有喜了。”
“有喜?”
“嗯,女儿怀了身孕,两个月了。”
老太太的表情很复杂,也不知是喜还是忧。其它人纷纷替魏淑妃高兴。
魏淑妃很洋洋得意,道:“女儿得圣上恩典,今晚可留宿在魏府,多陪陪您。”
闻言,阮清微隐隐不安,不知为何,她猛得想起高文妃,当年高文妃得皇上恩典,在其父的寿辰时留宿在府陪伴母亲,次日,满府的人被刺杀。趁着他们一家人在欢喜时,她悄悄的离开了后院,出了将军府。
不能劝魏淑妃别留宿魏府,也不能将高文妃之事说出来,以免令魏家惶恐。阮清微决定回太子府找慕径偲,跟他商议。
在太子府里不安的等了一个时辰,终于等回了慕径偲。
阮清微把心里的担忧全说了出来,问道:“那批神秘的刺客,今晚会不会去将军府?”
慕径偲抿嘴笑道:“你过虑了。”
“你确定?”
“不确定。”
阮清微轻哼道:“那你为何说我过虑了?”
“如果你放心不下,我今晚派人暗自护守将军府。”
“派什么样的人?身手如何?那批刺客好像身手非常了得。”
慕径偲笃定的道:“我保证将军府今晚安全无忧。”
阮清微眨眨眼,“那我就放心了。”
“可有奖赏?”
“有。”
“什么奖赏?”
“过了今晚你就能知道。”
慕径偲抿嘴笑道:“期待。”
阮清微忽然想到了驸马一事,问道:“珺瑶公主选了谁?”
“慕玄懿。”
阮清微挑眉,笑了。
慕径偲没有笑,他接着说道:“选太子妃一事提上了日程,由柳贵妃张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