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宽捕捉到另外一架战斗机的飞行轨迹。这是通过声音判断的结果。他立刻变得兴奋起来,整个身体紧绷,蕴势待发,摆出攻击姿势,肩膀上的生物炮座也高高仰起,变成与脊椎骨品行的状态。从波音客机正上方掠过的J25战斗机毫无察觉,机师更是做梦也没有想到,死亡光线居然会从封闭的客机机舱里直射而出。这种光线与几秒钟前干掉长机的杀戮方式完全一样,区别在于射击角度。罗宽这次是从正下方射击,直射光线割裂了战斗机,也把机师整个人从中间撕成了两半。
刘天明听见耳机里传来廖秋匆忙慌乱的最后警告:“头儿,他们又发射导弹了。我无法控制飞机,你们必须现在就离开!”
在刘天明的思维感应范围当中,廖秋变成了一个以直线急速下坠的信号。他的异能可以控制机械,整个波音客机驾驶舱都是他的势力范围。廖秋早已把那里修改变成一个小型逃生舱。当然,是没有动力系统的那种。这种修改可以确保他在客机遭到爆炸危险的同时,驾驶舱与机体分离开来,安全坠落地面,却无法同时顾及其他人。
罗宽还想继续捕捉第三架战斗机的飞行轨迹,干掉最后的敌人。
刘天明冷不防从旁边拽住他的胳膊,把他从舱门里扔了出去。
他毕竟是进化等级最高的团队首领,对于危险的感知比其他人要敏锐得多。
就在罗宽飞出机舱的刹那间,两枚导弹已经从飞机侧面袭来。巨大的爆炸使整个飞机断裂变形,同时从中部折断。“嘎嘎吱吱”的金属断裂声震耳欲聋,火焰在强劲气流中吞噬着一切。天空中浓烟滚滚,失去机头驾驶舱控制的客机开始解体……就在这一切可怕的爆炸过程中,最后一架J25仍然没有放过猎物,它继续朝着被火光和烟雾吞没的客机发射导弹,用机炮在客机舱壁上打出一串串密集弹孔。
最后这架战斗机机师也是被吓怕了。他亲眼目睹了长机和同伴的死亡过程。他不明白那种炽热白光到底是什么,下意识的将其归为“战用激光”之类的武器。人类面对未知危险的时候,都会失去理智被潜意识所操纵。战斗机机师已经顾不上什么向基地报告,也彻底忘记了战术教程。他下意识的朝着波音飞机射击,只有这样才能使他心中的恐惧略微降低。
刘天明是最后一个跳出飞机的人。
尽管前后之后几秒钟的差别,罗宽的幸运却没有降临在刘天明身上。爆炸使无数金属碎片在空中乱飞,燃烧的汽油溅在身上,迅速点燃了衣服。刘天明以最快的速度戴上氧气面罩,手忙脚乱扑打着身上的火焰。
就在这个时候,围绕急速下坠客机巡视的J25发现了他。
为死亡同伴报仇的心理人人都有。机师想也不想就改变方向,驾驶战机朝着正在空中翻滚的刘天明猛扑过去,锁定目标,用力按动电钮,射出一串航空炮弹。
在这种情况下,刘天明根本无法躲避。
他的右腿被当场炸断,却被破破烂烂的裤管拖拽着,没有离开身体,而是随着身体摇晃不断摆动,在空中喷洒鲜血。
右肩上中了两发炮弹,近距离射击的爆炸威力相当大,上半身几乎被撕裂了,右臂当场被炸飞。爆炸能量波及到头部,他的右眼受到挤压,从眼眶里飞了出来。舌头也被不受控制的牙齿绞碎,整个头部一片麻木,身体随即被难以言喻的剧烈惨痛笼罩。
变异细胞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急剧分裂,修补着刘天明受损的身体。然而,这种修复注定了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完成,更不可能在短短几分钟内修复身体残障使他变得正常。
刘天明彻底失去了知觉,变成一个朝着地面急速下坠的黑点。
战斗机机师对自己的战果很满意,笼罩在脑海里的那股强烈恐惧终于变得松缓下来。他感觉整个人就像是虚脱了,飞行服里湿漉漉的全是冷汗。直到现在,他才把注意力从奄奄一息的刘天明身上移开。因为机载雷达发现了一个更有价值的目标————之前从客机前端分离开来的驾驶舱居然在雷达上出现了信号,表明它仍在工作,而且还会飞行。
廖秋改造的逃生舱其实就是一架小型滑翔机。它真的很小,内部空间仅能容纳一个人。粗糙的外形与二战时期德国所造的ME262有些类似,只是机身更短,机翼更长。
J25从透明的逃生舱顶部飞掠过来,廖秋不等对方射击就早早发出了通讯:“不要杀我,我听你的,现在就跟你前往指定机场。”
他几乎是尖叫着说出这些话。声音充满了恐惧,活脱脱就是一副怕死鬼的模样。
虽然不明白波音客机为什么会分离出这样一架小型滑翔机,J25机师还是感受到极大的心理满足。这是来自对手的臣服,从之前的拒绝、无视、战斗,直到现在无可奈何的投降,都表明自己才是最后的胜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