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元昌饱经风霜的脸上,浮现出狐狸般的笑容:“小郑很精明,她和周元两个人在一起,郭勇志怎么也玩不出名堂。总之,现在要安他的心,让他老老实实听话。而且……不能偷偷摸摸搞破坏。”
刘天明微微一笑:“其实,想要解决这个问题,还有更简单的办法。”
他的声音柔和自然,表情坦然。
齐元昌明白,刘天明的“办法”,就是把郭勇志一家全部干掉。这原本应该是必须想方设法隐瞒的事情。毕竟,杀人两个字说出来可不好听。这与暴力和凶残划上了等号。虽然现在不是和平年代,可是道德与法律的基本概念仍然存在。
“当年我上警校的时候,教官告诉过我一句话。”
齐元昌注视着刘天明的眼睛:“如果犯罪本身只是存在于思维或者纸面上的计划,那么犯罪本事也就并不成立。即便是再高明的法官,也不可能对概念式的罪犯予以判决。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你曾经想到过什么。郭勇志一家现在还活着,这就是事实。”
刘天明的笑容有些苦涩:“你觉得,我是一个坏人吗?”
齐元昌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默默注视着夹在指间的香烟,隔了很久,齐元昌才慢悠悠地问了一句:“杀死吴建的时候,你也这么想过?”
刘天明的身体猛然抽搐了一下,手里的烟头也掉在地上。他沉默了几秒钟,抬起脚,把地上的烟头踩灭,平静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现在这种时候,已经没必要否认。
何况,在警属小区的时候,齐元昌也杀了张琴,砍断方文中的手脚。
“从一开始,我就觉得那个吴建那个案子是你做的。”
齐元昌的话音里带有几分自豪:“警察这个行当做久了,很多事情其实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不过,就案子本身来说,还是需要证据。你当时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也有小区保安证明你回来的时间,我只能从逻辑上进行分析。后来,也就是差不多病毒爆发一个星期前,有外地警方传来发现有异能者的报告。我把两件事情联系起来,想想都知道是你干的。”
刘天明低着头,注视着脚下那块没有被蜡烛光亮照到的黑暗:“当时在养鸡场里,吴建已经变异了。他想要吃掉我。那个时候,要是我不杀了他,他就会杀了我。”
齐元昌略有伤感地抽了抽鼻子:“这些事情都过去了。我知道,你不是那种喜欢杀人的疯子。”
刘天明的声音非常平淡,透出深深的感慨:“谢谢!”
齐元昌站起来,朝着房门走去:“早点儿睡吧!明天还要早起,事情还多着呢。别担心郭勇志,我会帮你看着他。其实,如果他那天做的好一些,说不定你还会分给他一支免疫药剂。”
刘天明缓缓点着头。
的确有这种可能。
然而,时间不可能倒流回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刘天明用这句话作为对齐元昌的回答:“他已经做了,任何人都帮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