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杀了白崇,白家必定大有反应。他这是要立意挑拨了自己与白家的关系啊!
就在皇帝还没有思索明白对此时,吏部侍郎范青云突然求见皇上。
皇帝挑了挑眉,开口道:“宣!”
范青云在小太监的带领下,一路猫着腰入了大殿。皇帝正在审批着奏折,看到他问道:“范爱卿有何事?”
范青云躬身道:“臣已知漠北王派兵的条件了。”
皇帝出言问范青云知道消息的门路,范青云如实回答:“臣的义子在广俊王身旁做侍官。”
皇帝冷哼了一声,可是心内再次感慨了一下:“出身卑贱的官吏果然有老鼠的精神,随身挖洞,到处专营,不然依着他的出身,也不至于现在爬到这么高的地位。现在白家尚未如何,他却眼巴巴地跑来,还是从真是消息灵通,也不知掂量一下自己有何等前来恳求的资格。”
范青云见皇帝没有说话,继续说道:“臣为了我大魏,尽心竭力,自问不曾有过懈怠,而如今尧暮野对臣有诸多误会,然国难当头,臣纵然粉身碎骨亦是有所不惜。但臣有一计,可以让陛下继续钳制尧暮野。”
皇帝淡淡说道:“爱卿有言只管说来。”
范青云道:“皇帝可以将尧夫人放出,但言明他的夫人需要来京。尧暮野对自己夫人袁玉珠甚是喜爱,只要她在京城,尧暮野必然投鼠忌器,不敢为所欲为。”
皇帝心中冷笑,尧暮野那等心高气傲之人可不是为了魏朝的江山社稷自愿以妻为质的顺臣贤将,以他又臭又硬的性子,便是刀架在脖子上也是不会点头答应,更何况现在是朝廷有求于他?范青云此言实在是有些异想天开,看来这范青云听到尧暮野的条件,他已经乱了分寸,病急乱投医了。当下说道:“范卿此言神甚好,但是决然行不通的。”
范青云沉声道:“臣亦知尧暮野不会答应,不过臣有一计,可以让那袁玉珠主动入京。”说着向前几步,走到皇帝近前,压低了声音轻轻说了一番。
皇帝听了半响无语,沉思良久,方道:“此事可是万无一失?稍有差池,就不是几颗人头能够轻易了事的了。”
范青云的脸上出现晦暗不明的笑意道:“臣对那袁玉珠的性情也知之甚深!何况此时压根不用圣上出面,臣自会办到!就算万一不成,他尧暮野也绝对不会怪罪道了陛下您的头上了啊!”
此番尧暮野提出的条件为何有他,范青云是心知肚明,若真是去了,只怕下场比死还悲惨。所以破釜沉舟也要试一试,劝动皇帝网开一面。
他本是庶民出身,并无靠山,为今之计,也只有利用这皇家与尧家的勾心斗角,倾力自救。
君臣二人相谈了许久。范青云退下后,皇帝又单独召见了白水流。等白水流从皇宫中出来时,不复平日里的潇洒,脸色有些发青,步伐甚是沉重。
第二日早朝,圣上颁下圣旨,白崇作战不力,尽丧水军,有辱国格,当朝问斩,以儆效尤。立时便有皇宫侍卫进入大殿,将已经瘫软在地的白崇拖到皇宫外,一刀斩了头颅。白水流在一片肃杀里,面色沉重,不发一言。
圣上又颁布圣旨,尧府满门忠烈,尧暮野为魏朝镇守漠北,圣上怜惜尧夫人,派兵护送尧夫人和其长子到漠北,让其一家团聚。
下朝后,立即有皇宫和侍卫准备了车马,到了尧府,将尧夫人和其长子恭请上车,然后出了京城。侍卫领了旨意,知道时间紧迫,除了在几处大驿站稍事停留,补充些饮水吃食,日夜兼行,只用了平时一半的时间便来到漠北。
尧暮野也得了消息率着侍卫出了小城,远远过来迎接母亲和大哥。玉珠和尧姝亭本来也要来,但是尧暮野见她们身子渐沉,不宜出行,没有同意。
尧夫人到了漠北王府,门外候着的玉珠和尧姝亭连忙上前给老夫人请安。等进了客厅做好,尧夫人看到玉珠身子丰盈,似乎胎相平稳的样子,颇为欣慰。转头看到女儿的肚子也是大上几分,不禁脸色变得发青,瞪着女儿,暗自恼火她的暗度陈仓,虽然跟女儿不甚爱说话的样子,但是并没有说太多的言语。
至于那范青云,这几日芦州传来他听闻了漠北王的药酒,在家中畏罪,弃官潜逃的消息。
这样一来,范青云自然难以扭送归京,不过尧暮野心内主要是为了前两个目的,如今目的达到,便心满意足,倒也不再为难圣上。
过了三日,偌大战船五艘,便行驶往江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