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嘉轩是想要一家子都搬到楼下空房间住的,阁楼上到底是后来搭建的,又要考虑外头的美观,顶部空间不高,随着他们长大长高,上上下下都有些不方便。
“你现在才挣多少钱,说这些。这些钱省着以后给你娶媳妇还要用呐,还有你弟弟他们,你是老大,总是出的多,我这时候多做一些,给你就能省一些,妈没本事,只能做这些了。”
郑婶子每次说到这样的话题就会很感慨,可能除非郑嘉轩能够一次拿出几十万的,否则她总会觉得钱不够用,要省着花。
“葛太太为人还是很好的,这么多年她都容着咱们了,我给她做事也不费什么,咱们也是在楼里住的,平时洒扫又能费多少工夫。”
郑婶子坚持不肯不做工,郑嘉轩劝不服她,下头的弟弟妹妹还都没有经济大权,自然也没有发言权,只有听着的份儿,然后又被郑婶子逮住教育了一顿,让他们以后懂得孝顺大哥,说是“长兄如父”。
好么,自己把“父亲”的角色直接给顶了。
郑嘉轩也有几分无奈,但郑婶子考虑的也的确是人之常情,老外的那份工作未必能够长久,他的合同都是每年一签,万一哪天不用人了,的确要有一段经济不稳定的时期。
哪怕郑嘉轩能够保证自己很快找到工作,但到底还是不如自己当老板稳定,他也想要往这个方面发展,只是苦于没有本钱,这样说来,攒钱的说法还是对的。
不过搬家也是正确的,郑嘉轩坚持让郑婶子带着郑彩住在下面的房子里,郑彩一天天也大了,女孩子家不好再跟着兄弟混住一屋。
这一条郑婶子没反驳,最终只当是儿子孝顺,同意了。
郑彩高兴极了,下头的房子她是看过的,里面极好。
葛太太那边儿给租金也好说话,感慨地对郑婶子说:“到底还是有个儿子好,你这也算是熬出头了。”
原先焦仁孟住的那间房子一直没有租出去,郑婶子便挑了那间房,因为朝向和面积问题,那间房的租金是最低的。
这点儿变化到底还是带来了一些好处的,郑婶子依旧做工,但跟葛太太说话也有声气了,不像原来那副欠钱的唯唯样子。葛太太跟牌友介绍,也能叫郑婶子一声“郑太太”了。
这一年过年葛先生没有回来,以前他也不是年年都回来的,偏这一年让葛太太多了些仇怨,跟郑婶子抱怨道:“都是外头那小妖精勾的,真是有个孩子就了不起了,我还怀疑是不是我家先生的呐。”
因为这位二太太的做派,葛太太现在看珊珊那样的都不怎么顺眼,珊珊识得眼色,也不似以前那样跟她谈笑风生,两人的关系疏远了一些。
整一年都没有新租客进主楼,葛太太又看不上李寡妇一家,除了那些牌友,她有什么话竟是只能跟郑婶子说了,两人的关系因此好了不少,过年的时候竟然还聚在一起凑了一大桌。
葛太太是真的喜欢儿子,看到郑嘉轩郑嘉谦还有最小的郑嘉翼脸上都有笑容,还跟郑婶子感慨,说:“早知道我就养你家的孩子好了,我看你家那小的也不错,唉,真是当初想不开。”
郑婶子笑笑,笑过之后安慰她,说不定有什么求子的偏方呢,总不要放弃,到底还是自己的孩子亲。
这话是说到了葛太太的心里,她一直都抱着这样的念头,不然也不会坚持到现在了。
一顿热热闹闹的年夜饭吃完,郑嘉轩依旧回到阁楼上睡,半夜过后又见到了另一个世界的娘,他现在已经猜到过年时候祭拜的那块儿牌位就是对方的,或许因为他挣钱了,郑婶子就把摆祭品的事情都交给了他,让他常常上供。
“咱家没有的时候供不上就算了,有了是要供着的,你可得记得。”郑婶子没有对他说牌位到底是谁的,统统用“祖宗”“先人”的话带过,郑嘉轩也不曾说他梦中所见,心照不宣地维持祭品,一如梦中的那个娘只当他是儿子,处处照顾,时常还拿了那些祭品给他吃,补贴他,怕他饿肚子。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