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晚忙趁着李星垂暴起抓人以前阻止了他,办法就是抓住那只画《蒙娜丽莎的微笑》的手,跳下软塌,再拎起李星垂的后颈,问:“列奥纳多来找我是有事吗?”
对方微微颔首,“老师正在为索菲亚公主画像,我不便打扰。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东方人,不知钟先生可愿让我替你画一幅肖像?”
“咦!!”钟晚吓得倒退三步,指着自己的脸,“你是说,你,替我画像?”
列奥纳多脸上流露出些许困惑之色,他试探着问:“在东方,贸然提出为别人画像是不礼貌的行为么?”
钟晚赶紧摇头,“不不不,完全没有。我是说,我很荣幸!”
李星垂的动作比欣喜着提出要回去拿画具的列奥纳多要慢半拍,在年轻画家走掉以前,他愤怒地化为人形,宣布道:“我不接受一夫多夫!”
呃……这家伙在说什么?
猫咪大变活人的景象令列奥纳多的脸色变了一变,不过他很快恢复平静,并且笑着说,早猜到他们不是平常人。
“说来奇怪,我每次接触教团的人都会感受到不寻常的气息,我猜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人会有些特异功能,这样才有趣。这次到莫斯科公国,也是想看看这边的教团和佛罗伦萨、罗马的教团有何不同,能遇见你们真是意外之喜。”
李星垂就不喜欢他这种和颜悦色巧言令色的模样,他冷哼一声,拉起钟晚的手,道:“不要他画你,等回到大陈境内,我让最出名的画师替你画像,行不?”
“不行,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放过!”钟晚想也没想便甩开李星垂的手拒绝,不过他很快察觉到不妥,朝列奥纳多投去一个歉意的眼神,拉着李星垂的手腕到一边去,“三黄,你先前不是问我来自于哪里么?我跟你说,我来的地方的确要比这里晚很多年,可能有的历史会有偏差。但是,这个人,列奥纳多,他会成为未来世界上最出名的画家,不管时代如何更迭,他在代代人的心目中都会无比的厉害!”
“你说,我能错过这个画像的机会么……”钟晚到最后已是难得的朝李星垂撒起娇来,见他家猫主子仍是一脸“我很不爽”的模样,再联系到他先前说的乱七八糟的什么“一夫多夫”,钟晚又道:“你别想东想西的,我才不赞同索菲亚公主他们的婚姻观呢……呃算了,你也不懂婚姻观是啥。总之,三黄,我无论活多久,都只有你一个人,一只猫,好么?”
这话说得李星垂猫颜大悦,他别扭地捏了捏钟晚的手,总算是勉强点头同意,反正那家伙一个凡夫俗子,哪及得上自己能陪钟晚的时间。
列奥纳多坐在画板前沉思片刻,开口道:“不如李先生变成猫趴在钟先生膝上如何,这样画面的意境会更美妙一些。”
猫主子当然老实不客气地上了,那慵懒卧膝的范儿恐怕没人比他摆得更为熟练。
阳光正好,一笔一画勾勒眼前人的年轻画家没有想到,自己会成为一个流传千古的旷世奇才。而应邀参与索菲亚婚礼后,又同列奥纳多一行前往米兰的钟晚和李星垂也没有想到,很久很久以后,他们会再度见到这幅画重见天日。
宽敞的博物馆内,导游以优美的嗓音向围观的游客介绍道:“这副一年前在意大利某私人金库内发现的画作已被确定无疑地鉴定为达芬奇的真迹,在达芬奇流传下来的手稿中,曾提到过这副《钟先生和他的猫》,据说是当年达芬奇同老师韦罗基奥同去莫斯科为索菲亚公主画像时,所作的作品。这是达芬奇笔下唯一的东方人物,他晚年曾数次在不同的手稿中提到过画中的钟先生,可见两人感情非同一般。我们来看这画中人物的衣饰……”
“什么非同一般!”李星垂挑眉,站在人群外不满地冷哼。他戴着一副墨镜,看上去酷酷的令人不敢招惹。
钟晚一身T恤牛仔裤,很是学生气,望着画中被向日葵包围,恬静微笑着的自己和膝上慵懒的猫咪,遥远的记忆逐渐被唤起,“真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算起来,在那之后我们再没有那么慢地走一遍莫斯科到米兰的路,也不曾有过列奥纳多那般贴心风趣的旅伴了。”
“钟!小!晚!”
钟晚翻了个白眼,这家伙吃醋的对象还真多,从古到今都不知道多少人了。有游客惊讶地喊了声“真像”,钟晚回过神来,发现整个展室的目光都朝自己聚集过来。
“走了,三黄。”
与名画主角神似的年轻人拉着他的伙伴消失在博物馆长廊的尽头,而那副《钟先生和他的猫》仍好好地挂在展室中央,等待着更多的人,来发掘它背后的故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