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第五挑了挑眉,卜凡说:“夏先生的眼神真的很专注。”
的确如此,夏先生的眼神何止是专注,甚至是痴迷,看的特别投入,卜凡是不能理解的,不过经常看到电视上有喜欢收集古董的,对古董很痴迷,砸锅卖铁吃不起饭也要把古董买下来的人。
夏先生可以站在展柜前,一站一天,不吃不喝的看着那只杯中雪,那眼神痴迷到了一定的境界,卜凡在想,会不会是杯子精他误会了夏先生的意思,还以为夏先生喜欢他,然后就把夏先生那个那个什么了,而且还觉得他们是两/情/相/悦……
卜凡为了自己的脑洞真是羞耻不已,他已经脑补出了这么神奇的事情,感觉自己的想象力也挺丰富的。
一天都没有什么事情,大家按部就班的巡逻,一直到晚上下班,因为今天有杯中雪的展出,所以还是延迟了半个小时才闭馆,人流量非常大,都对杯中雪赞不绝口的。
闭馆之后,等人群都走了,已经快八点了,感觉今天的人流量是最高的了,不知道接下来几天的人流量是不是也这么高。
卜凡站在楼梯口的地方透透气,往楼下看着,顺着窗户看出去,就看到还有陆陆续续的工作人员从博物馆停车场的后门离开,今天又是那个老保安值班,施小/姐竟然也在,正在和老保安说话,他们的旁边停着一辆大货车,那是送餐的货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闭馆晚,所以送餐的货车还没有开走。
卜凡盯着看了一会儿,结果又看到了施小/姐和老保安接/吻了,吓了一大跳,心想这施小/姐的口味是两个极端吗?能看上北堂第五,又能看上老保安,还真是奇葩了。
卜凡在窗户口站了一会儿,北堂第五就过来了,说:“行了,大门已经锁了,咱们走吧。”
两个人走到八层的展厅先巡逻了一遍,就看到夏先生果然站在那里,他还在看展柜里的杯中雪,眼神柔和不少,看起来很投入。
卜凡和北堂第五就没有打扰他,两个人绕道旁边的展厅,卜凡小声说:“你说会上钩吗?”
北堂第五说:“顺其自然,不过我看他撕书的暴躁程度,不上钩都难。”
卜凡回想了一下夏先生的工作室,何止是撕书,还把桌子椅子都挠出了大口子,看起来暴躁极了。
两个人在旁边的展厅停留了一会儿,在他们要离开的时候,北堂第五突然说:“等等,有血/腥味。”
“什么?”
卜凡吓了一跳,赶紧要往旁边的展厅跑,夏先生还在那里,不过被北堂第五一把拉住了,说:“这边。”
他们没有离开展厅,卜凡而是被北堂第五拉着往前走,他们来到了陈列埃/及艳后灵猫香的展柜,卜凡吃惊的说:“哪里有血?”
他说着,就看到北堂第五脸色很凝重,抬头看着旁边的阿努比斯雕像,雕像非常高大,很多埃/及的壁画中都有体现,阿努比斯的原型是胡狼,和重生有着密切的联/系,不只是中/国的古人期盼着死后重生,在古埃/及,死亡也只是一个起点,而不是终点。
很多法老的陵墓里都有阿努比斯的出现,因为这个展厅陈列着灵猫香,所以旁边也特意设置了阿努比斯的雕像,加重那种异域风情。
北堂第五走过去,突然伸手轻轻碰了两下其中一个雕像,卜凡“嗬!!”的倒吸一口气,瞪大了眼睛,就看到那阿努比斯的雕像竟然流/血了!
阿努比斯的眼睛里流下血/泪,顺着长长的胡狼脸流下来,在昏暗的展厅灯光下,异常的诡异。
北堂第五皱了皱眉,说:“这雕像是空的,里面有人。”
他说着,卜凡也赶紧上来帮忙,两个人快速的把雕像从站台上搬下来,非常沉重,“轰!”的一声放在地上,北堂第五伸手捋了一下雕像的边缘,随即手掌一张,水灵在手中“嗖!”一声变成了冰刺,“咔嚓”一声,薄薄的冰刺/插在雕像侧面的裂痕中,猛地一撬。
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卜凡同时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凉气,那是属于尸体的怨气,这个藏在阿努比斯雕像里的人,竟然已经死了!
卜凡惊讶的看着,说:“是……是他?”
卜凡认识这个人,但是叫不出他的名字,只是见过,而且今天他们还寻找了这个人,一直没有找到,为此夏先生非常生气。
是那个八层的清洁工!
清洁工躺在雕像里,他的身上身上有被刺的血口子,而且五孔流/血,死相非常狰狞,被灯光一打,看起来异常可怖。
他们今天一直在找清洁工,但是找不到人,没想到他竟然死了。
北堂第五看了一眼尸体,说:“死了大约一天。”
卜凡震/惊不已,说:“这……怎么会这样?而且还藏在雕像里。”
他说着,就见北堂第五皱眉说:“更奇怪的是,这个人应该死在金灵之下。”
北堂第五说着,用冰刺轻轻拨了拨他腹部的伤口,伤口有灼烧的痕迹,北堂第五说:“凶手应该是个有灵力的人。”
卜凡更奇怪了,一瞬间想到了那个杯中雪,掩藏在博物馆中的高人,应该就是杯中雪。
卜凡赶紧站起来,说:“糟了,咱们去看看夏先生!”
北堂第五也快速的站起来,两个人猛地跑到隔壁,而此时隔壁的展厅里,夏先生已经不见了,消无声息,同时不见的,还有展柜里的杯中雪……
展柜的门大开,然而安保系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一切都很平静,卜凡和北堂第五冲过去一看,安保系统没有被破/坏,也没有启动,启动的是虹膜和指纹系统,还有一把钥匙扔在地上。
卜凡吃了一惊,说:“是……是夏先生?!”
他们就在隔壁展厅,这里悄无声息的丢/了一个人和一个杯子,如果有人过来强行掳走了夏先生和杯中雪,按照北堂第五的灵力,肯定第一时间就能听到,但是现在,他们什么都没听到,人和杯子却不见了。
难道是夏先生偷走了杯子?
北堂第五皱着眉,说:“小凡,联/系肖老/师。”
卜凡赶紧点了点头,拿出手/机给肖老/师打电/话,北堂第五在周围转了一圈,很快碰到了巡逻的保/镖,保/镖也没有听到任何异动,听说杯中雪不见了,吓得脸色苍白。
“砰砰砰”几声,博物馆里所有的照明灯都打开了,保安和保/镖全都出动,四处搜索,立刻关闭了博物馆的所有大门。
卜凡打了电/话,肖瑾然很快就接通了,毕竟现在并不是什么睡觉时间,肖瑾然刚洗了澡,就听到手/机在响。
卜凡焦急的说:“肖老/师,杯中雪不见了,夏先生也不见了!”
肖瑾然一阵吃惊,随即快速出门打算去找施小/姐,施小/姐跟他们住在一起,但是敲了半天门,施小/姐都不开门。
老崔从隔壁出来,说:“怎么了?施小/姐今天好像没回来。”
卜凡从手/机里听到老崔的声音,不由得一愣,他正站在八楼的楼梯口,正对着窗户,卜凡听着老崔的声音,然后低头正好看到博物馆的停车场后门。
一辆送餐的打开车缓缓启动,开到了停车场的后门,随即保安室里走出一个人,竟然是那个老保安,老保安上了车,大货车很快就开出了停车场,在空旷的街道上飞快的行驶而去。
卜凡定定的盯着那辆大货车,还有那个老保安,脑子里飞快地转,看了一眼手/机时间,上面显示九点半,已经九点半了,平时都是七点半送餐的车就会开走,而今天九点半才走?
“卜凡?卜凡?发生没什么事情了?卜凡?你怎么了?”
肖瑾然对着手/机喊了好几声,结果没听到卜凡回应自己。
卜凡猛地回过神来,说:“肖老/师,记车牌号!”
肖瑾然都没听懂,不过立刻记下来卜凡所说的车牌号,说:“卜凡,到底怎么回事?北堂在你身边吗?不要单独行动!”
卜凡看着那辆火车马上要驶远,回头看了一眼,没看到北堂第五,北堂第五带着人正在搜索博物馆,卜凡有些着急,“喀拉”一把推开窗户,然后某足一口气,猛地从八楼一跃而下。
肖瑾然听到“呼!!!!”一声风向,那是驱动木灵的声音,卜凡从八楼一跃而出,他心里梆梆的跳,心脏几乎要跳出来,猛地驱动木灵,风灵瞬间将卜凡包裹/住,带着他一下落在地上,可以说是安安稳稳。
卜凡激动的“嗬嗬”喘气,说:“肖……肖老/师,我在追车。”
肖瑾然听得奇怪,说:“追车?我告诉你了不要单独行动,卜凡你体质特殊,绝对不能单独行动!”
卜凡来不及停下来,快速的往前跑,急匆匆的说:“肖老/师我要挂了,你快去查查那辆车,我要给北堂打电/话了,他找不到我该着急了。”
肖瑾然差点大骂你还知道北堂会着急,结果没骂出声卜凡就给他挂了!
卜凡挂了肖瑾然的电/话,快速的往前跑,感觉自己要累死了,他怎么可能追得上车子,赶紧拨通了北堂第五的电/话。
北堂第五的声音非常阴沉,说:“小凡,你在哪里?”
卜凡急切的说:“我好像找到杯中雪和夏先生了,我想用一张追踪的黄符,但是我不会写,要怎么写啊,用什么灵力?”
北堂第五都要被他气死了,他从没这么焦急过,卜凡正在追一辆很可疑的车,那辆车上或许有会灵力的人,而卜凡正在寻求外援,想要现学现卖!
北堂第五没有办法,只能说:“木灵,金是物质,水是空间,火是时间,土是意义,木是运/动。用木灵,我教你写符。”
卜凡快速的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纸,按照北堂第五的说法,立刻催动木灵,木灵猛地从卜凡只见喷/发而出,白色的光芒一瞬间吸附到了黄纸上,黄纸“嗖!!!”一声,快速窜出去,直接飞到了货车的底部,猛地贴了上去。
卜凡心情有些紧张,就听到北堂第五说:“成了。”
卜凡立刻松了口气,木灵的追踪符已经贴上,剩下只要卜凡感应那股木灵的力量就可以找到货车的位置了。
卜凡说:“我现在追过去,你快点过来。”
北堂第五声音很低沉,说:“在我到之前,你允许擅自行动。”
卜凡立刻答应了,说:“我知道,你快过来。”
卜凡一边追一边还像告诉北堂第五自己身边的标志性建筑物,结果北堂第五说:“我知道你在哪里。”
卜凡一阵狐疑,他不知道自己腰上的五/行花瓣已经被激活了,那个印记是北堂第五留下来的,只要北堂第五催动灵力,他就能知道卜凡在什么地方。
卜凡追随着自己的灵力往前跑,实在走不动了,就打了辆出租车,一直往郊外走,这大黑天的,卜凡要出城,而且说不好是什么方向,只是给司机指路,如果不是因为卜凡长得比较温和,司机都以为卜凡是要谋财害命的。
出租车在郊外停了下来,这地方非常偏僻,卜凡给了车钱,出租车就赶紧走了,卜凡下了车,往前小跑了一阵,拿出手/机,调成静音,给北堂第五打电/话,说:“我好像要到了,就在这附近,木灵特别强……啊看到了。”
北堂第五说:“小心,我也要到了。”
卜凡看到了那辆火车,火车停在荒郊野外,他跑过去小心的看了看,货车上已经没人了,后车门打开,里面还放着剩下的盒饭。
卜凡在附近看了看,就看到了一个废弃的仓库,里面亮着灯,卜凡赶紧/小跑过去,果然听到有人说话。
而卜凡第一个听到的声音,竟然是施小/姐!
施小/姐是女人的声音,所以很尖锐,听得很清晰,施小/姐说:“果然得来全不费工夫,这都要谢谢夏先生。”
卜凡一听,难道夏先生也跟他们合谋了?
就听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说:“姓夏的怎么处理,他很快就会醒过来,lan先生给的术法只能维持一段时间,他很快就会恢复意识,到时候很麻烦。”
卜凡眼睛转了转,果然又是lan这个人,这么一听,原来是他们用术法迷惑了夏先生,夏先生是自己打开的展柜,拿走了杯中雪,怪不得北堂第五都没听到有人过来的声音,因为夏先生根本没有挣扎。
卜凡没想到,竟然是施小/姐和老保安用送餐车监守自盗,怪不得施小/姐前后反差那么大,杯中雪上飞机之后,施小/姐肯定觉得杯中雪已经是囊中之物了,所以根本不需要担心。
施小/姐说:“那怎么办?”
老保安笑着说:“什么怎么办?怎么做了那清洁工的,就怎么做这个夏先生,知道的人越多,越是后患无穷,要做的干净一些。”
施小/姐笑着说:“那该死的扫厕所的,还想威胁咱们,都是你让他听见了,害得我还担心了一阵子。”
老保安说:“听见了也没什么。”
施小/姐说:“快点动手吧,把这个姓夏的弄死,我早就看不惯他了,现在最可惜的就是没有抓到那个叫卜凡的。”
卜凡一愣,没想到他们还提到了自己。
施小/姐说:“亏得我还去找了兰祠,兜了这么一大圈,结果卜凡和北堂第五走得太近了,一晚上咱们都没找到机会抓他。”
卜凡现在还心有余悸,原来他们一晚上都在找自己落空的机会,幸亏自己一直跟着北堂第五。
施小/姐说:“lan先生也真是,抓那毛头小子干什么?”
老保安说:“你知道什么,那卜凡可是……”
他说着,猛的一眯眼睛,说:“谁在那里!?”
卜凡吓了一跳,可能是自己被发现了,可是卜凡一动不动的,根本没有弄出一点儿声音,就在卜凡想要赶紧转移的时候,“嘭!”一声,一个手刀猛地劈下来。
“嗬!”
卜凡来不及跑,猛地被人劈在脖子上,一瞬间陷入了黑/暗。
那个人一把接住倒下来的卜凡,很快施小/姐和老保安跑出来,说:“你是谁?!”
施小/姐一脸惊恐的说:“他……他是兰祠的那个学/生!叫……叫祁……”
那个人身材高大,五官硬朗,眯着一双眼睛站在原地,伸手打横抱着晕倒的卜凡,嘴角露/出一个微笑,声音低沉沙哑,轻笑说:“不用担心,我不是来揭/发你们的,相反的,我是来帮助你们的。”
施小/姐狐疑的看了一眼那个人,说:“你?”
老保安说:“原来是你,lan先生跟我提起过你,说你想要加入我们,但是一直没有通/过考核。”
男人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卜凡,笑着说:“这回的见面礼,够通/过考核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