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戴银,这可是她前世修来的福气。
卫秀才给顾全福写好了诉状,顾全福拿着状纸直奔江州城府衙,一路上抹着眼泪口里大声吆喝:“还我苦命的女儿哇,唐家花铺那三公子真不是个人咧……”
唐季雄抢了顾小圆回家,唐夫人被唬了一跳,慌忙赶着去了儿子院子:“雄儿,你怎么能抢人家姑娘回府?快些将姑娘送回家,给人家些银子把事情摆平了。”
回答她的,是唐季雄的鼾声,一阵高过一阵。唐夫人站在儿子床前看了一会,见着他没有醒来的意思,又不忍心去将他拍打叫醒,这边三儿媳沉着一张脸,在旁边屋子拍桌打椅的在骂个不停,听得她脑袋都快要裂开
,只能赶紧打发人去给唐知礼送信:“让老爷快回府拿个主意。”家仆得了唐夫人的话,赶紧拔腿朝唐家花铺奔了去,跑到那里没寻到唐知礼,说是一早去苗圃那边看新开的牡丹花去了。那家仆又赶紧雇了车去江州城南十多里之外的唐
家苗圃,跑到那里又没见着唐知礼——早有人报信过来,说有人去江州城府衙状告唐季雄强抢民女,唐知礼已经赶回去处理这事儿了。旷知府接了顾全福的状纸,有些为难,这唐知礼是江州城的大花商,逢年过节总是会给他来拜码头的,现在他那儿子做了这等事情,自己想要维护一下,可又觉得于情于
理都没办法开口。好在这顾全福其实并不是真想来给闺女喊冤,跪在那里干嚎了几声以后就没了动静,旷知府将状纸看完,眼睛扫了下那个跪着的人,见他脸上没有一丝泪痕,看起来是在
干嚎几句而已,心中有了些底:“朗朗青天,竟然还有这般无法无天之徒,真是令人气愤!顾全福,你且放心,本官一定会为你主持正义。”顾全福张大了嘴巴,眨巴眨巴眼睛,他可没想要将唐季雄怎么样,他只是想要从唐知礼手里多拿些银子哩。旷知府看他那模样,更是知道了他的意思,心中暗道这刁民不
去唐家谈条件,却跑来江州府衙告状,这不分明是想让自己开口替他多讨点银子么!
好在唐家家大业大,给个一二百两银子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旷知府看着愁眉苦脸走进来的唐知礼,暗自决定,素日里唐知礼没少打点自己,这次也该回报一二。
苦主只存了要银子的心思,这事情就很容易办了,旷知府将惊堂木一拍:“将那唐季雄给我捉拿过来!”衙役们得了那个拘人的签子,跑到唐府,将那酣睡如猪的唐季雄抬到了公堂上来,旷知府也没有让人喊醒他,指着躺在地上的唐季雄痛斥了一顿,三言两语就将案子给判
了,唐季雄收监酌情判刑,顾小圆由顾全福领回家去。
“大人,就这样了?”
顾全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唐季雄判不判刑跟他没关系,最最重要的便是他没捞到银子!
“你还要怎样?”旷知府很不高兴:“你状告这唐季雄强抢民女,本官已经与你主持公道,这唐季雄自然会依着律例判刑,你难道觉得本官还判错了不成?”“不不不……”见着旷知府沉了一张脸,顾全福唬得全身打颤,心中只觉是哑子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只是想让唐家多给他一点银子而已,唐季雄判刑他捞不着半点好处,
还欠着那写诉状的卫秀才一百文钱哩!
“那这般结案你可满意?”旷知府手里拿着惊堂木,高高举起,看那个样子,就要拍了下去将案件给结了。
“旷大人,我有话说。”跪在那里的唐知礼开了口,望着躺在公堂上挺尸的儿子,又羞又气,自己忙着挣钱还要忙着替大司农大人做事,却疏忽了儿子的管教,可真是得不偿失,有这样一个逆子
,自己这一辈子都要负担重重,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
“唐老板。”
听着唐知礼开口,顾全福心中升起了一点希望:“唐老板,你儿子将我女儿抢走了,即便是送了回来也坏了名声,这叫她以后怎么嫁人啊!”“这位兄弟,实在对不住,都是我疏于管教,犬子胆大妄为,让你家闺女受惊了。”唐知礼长叹了一声:“只是我那夫人身子不好,若是得知犬子要入狱服刑,只怕禁不住这
份惊吓,故此……”
“唐老板,咱们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听出唐知礼的口气似乎有花银子了结此事的意思,顾全福又惊又喜,直将坐在公堂之上的旷知府抛到了一边,爬行了两步挪到了唐知礼身边:“咱们商量商量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