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服服,这样也算是尽孝了。”
“银子?”崔大郎脸上一亮:“是呢,他们正是需要银子的时候。”“可是公子你现在根本没法子回青山坳了啊。”胡三七上下打量了崔大郎几眼,公子现在这模样与刚刚来的那样子根本就没有变,虽然穿着新衣裳,眉宇间那气质有些不一
样,可旁人一看就知道他依旧还是青山坳那个崔大郎。“我不能回去,你们可以代我回去啊。”崔大郎有些兴奋,转过头来盯住了胡三七:“当时你们是怎么把我从坟里挖出来的,现在你就可以替我将银子送回到我爹娘那里去。
”
“啥?”胡三七瞪大了眼睛:“公子你是啥意思?”“我爹娘他们不是在盖房吗?你们夤夜将一包银子埋到地底下,假装我过世的爷爷埋下的,那包银子里头夹一张纸,就说是他知道我爹以后日子会过得不好,特地埋了这包
银子等着他以后挖地的时候……”崔大郎越说越兴奋,点了点头:“就这样。”“公子,这样不好吧?”胡三七摸了摸脑袋:“你那大伯二伯都是些厉害角色,若是假借你爷爷的名义,只怕他们会过来闹事,到时候公子送出去的银子落到你养父母手中,
最多不过三分之一。”胡三七摇了摇头:“不妥当,不妥当。”“那有什么,上头就写是我爷爷特地留给我爹的,知道分家以后我爹肯定会受欺负,被赶着来住茅草棚,也算是一种弥补。”崔大郎此番跟铁了心一般,说得格外笃定:“你
去管事那里取三百两银子,就说是我要的,趁着晚上送过去。”三百两银子?胡三七越发觉得不妥当,崔老实的爹本来是农夫,做过些贩卖牛羊的买卖,可也不至于阔绰得还有三百两银子埋到地下不花的,若是那包银子被起了底,说
了出去,青山坳肯定没一个相信的——三十两银子还差不多。
“怎么了?”崔大郎见胡三七不肯挪脚,有几分着急:“胡护卫,你还在想啥哩?”“公子,我知道你着急想要帮你养父母过好日子,可银子得一点点的赚,不能急于求成,你自己想想,三百两银子,够一家买田买地做乡绅了,你爷爷若是有三百两银子的闲钱,他能埋到地下留着给你爹?旁人会怎么看这三百两银子?这样不是会给你养父母惹更大的麻烦?”胡三七觉得此刻自己实在是太聪明了,能替公子拨开迷雾,看清现
在的局面。
“唔……你说的也有道理。”崔大郎点了点头:“胡护卫,你看着办吧。”
胡三七最后决定埋二十两银子,这个比较符合一个生意没做很大的小商贩藏私房钱的数额。是夜他带着几个手下偷偷的去埋银子,刚刚好是十五,月明如水,几个人偷偷摸到青山坳的时候还有些提心吊胆——那次他们去偷挖崔大郎出来时,天高月黑,又是在坟
山那边无人走动,此时要到有人居住的地方,自然不是一般的困难。几个人猫在树上等着崔老实家微弱的灯光终于不见,又等了一炷香的功夫,这才从树上飞身而下,很小心的拿着锄头一点点的挖着泥土,动作幅度不敢太大,生怕惊醒了
屋子里的人。几个壮汉犹如少女绣花一般,格外的精细。
“这差事实在难做。”一个护卫压低了声音,直起身子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娘的,真恨不能几锄头下去就挖出个大坑来。”
“别出声,赶紧挖,这么慢咱们得挖到天明才行哪。”胡三七弯腰在那浅浅的沟里,用铲子将刚刚挖出的黄泥扒开了些:“赶紧些,埋了东西好去睡觉。”
一干护卫好奇的看着胡三七放在沟底的箱子:“头儿,这里头装的是啥?”“这个就不管你们的事了,反正是好东西。”胡三七笑眯眯的回了他们一句,他已经擅自将公子的命令略做修改,相信那卢姑娘冰雪聪明,肯定能猜到是谁送她银子的罢?
一想到翌日卢秀珍他们挖地基时将这箱子挖出来不知道有多惊奇,嘿嘿嘿,胡三七心里暗戳戳的笑了。
“六丫。”
卢秀珍坐起身来,眼睛朝窗户外边看了看,一地银色月光,宁静而柔美。
“大嫂,怎么了?”六丫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你做噩梦了?”“你听到啥声响没有?”卢秀珍有些不安心,自从家里的院墙被拆了以后,她就有些忐忑不安,总觉得外边有一双眼睛在朝屋子里张望。今晚睡着睡着竟然还听到细微的响
动,既像是在做梦,又像是现实里的声响,那种半梦半醒的感觉尤其让她不安,抓着薄薄的被子挣扎了两下,还是坐了起来。
窗外的院落里,一层银霜般的月华,树木沐浴在银色的月光里,就如披着轻纱一般,威风吹过,树叶簌簌的响着。
卢秀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或许是自己太紧张了,梦里听到的响动只不过是树叶摩挲罢了。快些将院墙砌好,自己就会睡得安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