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早上太急了,没来得及吃。”裴修然说地轻描淡写,安宁的愧疚却更深了,他打开背包的拉链,从里面掏出一大袋零食出来,这是他准备在动车上消磨时间用的,除了一些薯片、翅尖、牛肉干之外,还有些饱肚的饼干和小蛋糕。
他献宝一般将东西递到裴修然的面前说:“楚辞,我这ni有ning食,给哩当早饭。”
裴修然闻言瞄了眼那袋花花绿绿的零食,不由失笑:“你自己留着在车上吃吧,我现在开车,不方便。”
“没关系,我喂给哩吃就好了。”安宁双眼亮晶晶的,脸上带着小奶狗讨好主人的表情,根本不知道自己无心的话对裴修然造成了多大的冲击。
“你,喂给我吃?”
“有问题?”安宁反问,不等裴修然回答就兀自在袋子里找零食,嘴里念念有词,“这个是奥利奥,超薄超脆型的,跟齐光的明教一样;这个是蜂蜜杏仁,很脆很香,就是有点硬,跟乐乐的藏剑一样,这个是棉花糖,五颜六色的特别好看,就像我的秀秀一样,和楚辞你的气纯也很像。”
裴修然被安宁的碎碎念给逗乐了,他还是第一次听人把零食跟剑三门派挂钩的,尤其听到最后一句,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喜欢,看向安宁时眼角眉梢都挂着宠溺和喜悦。
安宁翻了大半天,终于拿出一小袋蒸蛋糕撕开,侧着身体举着手将蛋糕送到了裴修然的嘴边,乌溜溜的眼睛里充满了期待:“楚辞你吃这个,软软的,很好吃。”
裴修然双手握在方向盘上,心机地没有腾出一只手来,看着安宁期盼的眼神和软乎乎的表情,整颗心都酥了。
递到嘴边的蒸蛋糕散发着诱人的奶香味,被两根细白的手指捏着,裴修然竟一时分不出哪个让人更有食欲一点,鬼使神差地就低下脖子把眼前的蛋糕咬进了嘴里。
两人一人喂一人吃,气氛前所未有地和谐,直到车子开进了城站才停止了这项和谐有爱的互动。
两人从车上下来时是七点五十分,还有四十分钟就要上动车了,安宁从自助取票机里取了票,跟着裴修然去了候车室。
安宁乘坐的车次还没开始检票,两人只好找了个位置坐下,行李箱被他们夹在中间,离别在即,气氛又开始冷了下来。
旁边坐着一对年轻情侣,高个儿的男生正对着他的女朋友殷殷叮嘱着路上的注意事项,什么在车上别睡着了,小心钱包和手机,冷的时候多加件外套,回到家给他报平安,平时想他了可以直接打电话或发短信,保证随叫随到。
被叮嘱的妹子一边抱怨着自家男朋友太啰嗦,一边却笑得甜蜜,撒娇着把手放进高个儿男生的手里,让他给捂捂热。
安宁羡慕地不行,想起前几天逛校园时被裴修然抓着手放进口袋里捂着的事,心里一阵阵地荡漾,目光不由自主地盯着裴修然的双手,希望他能像之前那样替他暖手。
正出神时,就听裴修然低低笑了一声,凑近他的耳边问:“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的手看,难道滚滚你还会看手相?”
安宁耳根发红,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如果回答“会”,那万一裴修然找他看手相怎么办,如果回答“不会”,那他就要解释为什么一直盯着裴修然的手看,无论哪个答案都会让安宁陷入两难的境地。
就在他迟疑的时候,裴修然将手递到了他的面前,摊开掌心说:“你给我看看,我的手相怎么样。”
安宁心下发苦,他哪会看什么手相,但眼前散发着暖意的手掌实在太诱人,让他不由自主地就用双手握了上来。
裴修然身体健康,火气很旺,即使在大冬天依旧暖洋洋的,掌型优美,食指修长,指甲修剪地整整齐齐,掌心的纹路清晰而深刻,这种人做事干净利落,非常有主见,而且感情简单浓烈,从一而终。
安宁抓着裴修然的手放在大腿上,一手垫着,一手将他曲着的手指摊开,努力回想着杂书上看到的知识,但这些记忆都太零碎,他又没有系统学过玄学八卦,对看掌纹之类的根本就是一窍不通,只好装模作样地用食指指尖划着对方掌心的纹路,开始磕磕绊绊地讲解:“这是生命线,代表着你的健康和生命,楚辞你的生命线很长,一直连到了手腕,而且没断裂分叉,说明你能长命百岁,一辈子都健健康康的。”
“这是你的事业线,很长很深刻,说明你事业成功,能创造一番成就。”
“这是你的爱情线,没有开叉,纹路简单深刻,说明你和你喜欢的人一定能携手一辈子。”
“一辈子?”裴修然挑眉,随即满意地笑了起来,“没想到滚滚算地这么准,那你再给我看看我的姻缘什么时候到,我喜欢的人什么时候跟我告白?”
裴修然说话时一直注意着安宁,从他轻颤的睫毛到他抓着自己的手时即苦恼又窃喜的表情,每个小动作都让他喜欢不已,尤其是对方还用手指描绘着他掌心的纹路,微凉的指尖像带着魔力一般,划到哪里哪里就跟着痒了起来,那股痒顺着掌心一直传到他的心里,让他整边身子都跟着一起酥了。
安宁抓着裴修然的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一双眼盈盈地看向对方,心跳地快在赛跑,面对裴修然的目光时,脱口而出:“快了。”
“快了是什么时候,”裴修然追问,带着隐隐的叹息,“我已经快迫不及待了。”
四目相接,空气里似乎都有电流在“噼里啪啦”。
安宁心跳如鼓,叫嚣着“快告白,快把他拿下!”这种强烈的*占据了他所有的心神,让他全无思考的能力。
“楚辞,我……”安宁正要开口,就被广播中传出的女声给打断了:“各位旅客,d1740次动车现在开始检票,请各位旅客带好自己的行李到08号检票口进行检票。”
裴修然叹了一口气,眼里有明显的失落,不等安宁开口就径直站了起来,拉过行李箱说:“我们先去检票,有话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