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莱阁,徐太医替萧衡阮包扎好伤口,叮嘱道:“殿下这伤没有大碍,只要不沾水,过些日子就能好了。”
萧衡阮点点头:“劳烦徐太医了。”
徐太医微微垂眸,不动声色地将萧衡阮包扎用的伤药收了起来,目光落到屋子里的香炉上,眼神深了几分,转身走了出去。
徐太医走后,萧衡阮眸中顿时闪过杀机,他快速地解下胳膊上的纱布,用水将上面的药洗净,然后从衣襟里掏出一个红色药瓶,打开盖子往伤口上洒了些药,又掏出干净的纱布重新包好,这是他的习惯,他从来不信任别人的药,所以不管是文锦绣的还是徐太医的药,他都很快地洗掉了,换上随身携带的伤药。
“三皇子,你好啊。”
轻轻软软的声音,萧衡阮微微一怔,随即换上一抹温柔的笑意:“怎么是——”
“你”字还没说出口,他却突然觉得脑子沉重起来,眼前也慢慢发黑,浑身燥热不堪,他想起身,却怎么都起不来,就在这时,他似乎听到文锦绣说了一句什么,随即只觉得被什么东西重重压倒在床上,随着那东西碰到他的瞬间,他喉咙突然发干,身上也越发燥热难耐,一股冲动直冲脑门,他一把抱紧了那东西,本能的一个翻身压了上去。
北院,几位小姐相伴着朝这边走了过来,文锦织走在前面,面上露出担忧:“宫女说四姐姐往这边走了,怎么走了这么久都没有看到呢?”
岳琦珊冷冷一笑,刚刚文锦织提议要一起去探望文锦绣的时候,她便直觉的有好戏看,所以二话不说便跟来了,她跟文锦织一样不喜欢文锦绣,此刻听到她装模作样的话,不屑地扯了扯唇:“再往前走可是北院,那可是下人的住所,呵,还以为她有多大能耐呢,现在看来皇后娘娘对她也不过如此。”
文锦织目光落到不远处的北院,微微笑着将众人带了过去,走到门口时却有些意外,门外守着的不是半夏,她心中咯噔一下,顿时涌上一阵不好的预感。
岳琦珊看到这房间的时候,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呢?她不知道文锦织和文锦纤的计划,只知道她们要算计文锦绣,所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就要推门,那宫女忙拦住她:“小姐——”
“滚开,本小姐来探望嘉宁郡主,你一个小小宫女也敢阻拦?”岳琦珊一把推开宫女,快步闯了进去,只见屋中床上,重重帘幔之间一双影子缠绵交叠,夹杂着几声细微的呻吟,饶是她也不由红了耳根,其他小姐们见她停在那里,都奇怪地朝里面走了进去,看到这一幕,众人都目瞪口呆,随即一个小姐反应过来,忙快步向外面跑去:“来人啊,不好了!”
御花园,冯岚英愁的头都要大了,皇帝让他查刺客是谁派来的,可是那些刺客都死了,根本无从查起,大皇子,段祈煜,段祈烨以及五皇子段祈煊都坐在一边,皇帝命他们辅助调查,可是他们把能查的都查了一遍,包括刺客身上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标记,身上有没有象征身份的信物等等,却都一无所获。
“奇怪,这些刺客到底是什么人,能用衣袖杀人,可见武功之高,武功这么高的刺客,数目还这么多,实在是令人忌惮。”冯岚英眉头紧紧皱到了一起,他跟皇帝想的是一样的,就是有如此能力的刺客群体,若是留着定然是个隐患,这才是皇帝务必要查出这些人是什么人主使的真正原因。
段祈煜眼眸深邃,起身走到尸体旁边看了看,这些舞姬内力很深厚,所以才能用水袖做武器,她们使用匕首的招数都如出一辙,那么这个刺客群体应该是训练她们用匕首刺杀的,又都是女子,大月是没有这样的刺客群体出现的。
五皇子面色淡然,然而紧握的双拳昭示着他心中的紧张,这些刺客都是神秘人安排的,他要做的只是想办法让文锦绣献舞,然后这些刺客会趁机杀了她,只是他没想到文锦绣竟然逃过一劫,若是这些刺客被查出了什么,那他就麻烦了。
“主子。”
一个影卫突然走到段祈煜身边跟他说了几句话,段祈煜面上顿时带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他的目光落到那些舞姬身上,看向冯岚英:“冯大人,孤想起来曾经见过的一件怪事。”
冯岚英疑惑地看向他,段祈煜微微笑了笑,伸手拿起那些舞姬用过的匕首:“孤幼时曾去各国游历,走到一个国家却发现,他们国家的人从不用剑,即使在战场上也不用,但是他们的匕首却十分精致,每一处都锋利无比,可以说吹毛立断,削铁如泥。”
他说着从那些舞姬头上扯下一根头发放在匕首一端轻轻吹了一口气,那根头发果然立刻断成了两截,接着他又快速将匕首朝五皇子腰上佩戴的腰带掷了过去,五皇子一惊,还来不及躲闪就觉得身上衣裳猛然一松,随即腰带啪地一声掉到了地上,腰带扣已经被匕首划成两半。
他吓得腿都发软了,目瞪口呆地看着段祈煜,段祈煜淡淡笑了笑:“孤一时手滑,五皇弟不要怪罪才是。”
五皇子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颤抖着坐了下来,段祈煜是故意的,他一定是知道自己跟刺客有关系,所以故意给自己好看,想到这一点,他后背又开始冒起冷汗来。
“二皇兄说的这个国家,可是西诏?”四皇子皱起眉头:“可是若是西诏,那他们为什么还要派遣使者前来呢?难道就不怕咱们扣下人质?还有,他们为什么要刺杀文锦绣呢,她只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普通小姐,西诏派人刺杀她也太过匪夷所思。”
五皇子听这话指向西诏,他正愁不能找个合适的替罪羊替他背了这口黑锅,这不是送上门来了么?这么想着,他也顾不上思索段祈煜刚刚的行为,不假思索道:“那有什么奇怪的,嘉宁郡主的哥哥是我大月良将,与文锦绣兄妹情深,杀了文锦绣就是要了他半条命,到时候他定然无心打仗,这不就是理由么?”
冯岚英脸上黑了黑,这个理由也太过于牵强了些,以西诏的实力,哪怕大月的武将全部死光它都不一定能胜得过大月。
大皇子皱起眉头,显然想的更多一点:“西诏实力不足,若是有人以杀了文锦绣为代价,愿意帮助西诏呢?西诏虽然弱小,可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他这话一说,冯岚英面上顿时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大月跟文锦绣有仇的只有江家了,而且江家的实力也不容小觑,永明侯镇守的边疆与西诏相接,万一他们跟西诏之间有什么密谋……
想到这里,他面色沉了沉:“来人,去——”
话还没有说完,就见一个小宫女跌跌撞撞跑了进来:“不好了,三皇子,三皇子他……”
冯岚英心头一颤,忙上前一步:“他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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