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老夫人见秋池未说话已经是不满,此刻见蓝彩出来,更是气得浑身发抖,指尖连点“反了!反了!你们一个个的都想反了不成!”蓦地转身看向方管家“你这个奴才,怎么办事的?昨日我就说了,凡事相干人等皆要押到柴房看管起来,以待后审!这个贱婢昨日就该关起来,为何如今还在这儿?”
方管家垂着眼睑道“奴才去的时候,是帽儿托住少夫人才赢了些救人的时间。帽儿救主有功……”
“住。!”秋老夫人大怒“你几时成衙门老爷了?救主有功?我问你,那我的孙子呢?我的孙子是谁害的?”
方管家垂了首,身形不动,也不言语。
这个问题,他也的确是疑窦重重。
有动机的那个,他绝不相信她会对丹红下手,何况,她差点连自己都赔上了!
他猜疑的这眼前一个,又绝不可能能去下手,那可是她自个儿的孙子啊!
还有丹红腰带里的那包药——怎么可能是打胎药?难道说她自个儿也不想要这个孩子?
蓝彩看着盛怒的秋老夫人,眸光沉了沉,转过身。“帽儿你说,怎么回事?”
帽儿的唇抿得紧紧地,只不说话,目光恨恨地盯着秋老夫人——这个老画皮,竟然敢偷偷地掐小姐!
可是,她还记得,小姐说过目前暂时不能同秋老夫人闹翻。否则。小姐便会进退两难。
只是一根筋的她,除了想着要护住明思,只死死地记住了这一点。
蓝彩见帽儿此刻神情便知。除非这时明思问话,否则以帽儿的性子,是绝不会开口的。
这丫头倔起来的时候,连四老爷四夫人的帐都是不卖的!
“你这个贱婢……”秋老夫人转过身,忽地一弯腰,按住后腰“还不给我拖下去打!”
秋池上前一步。扶着秋老夫人“还不给我传大夫!”
包不同眉头皱得死紧,闻言看了一眼蓝彩,眼神示意她不要冒失,道“属下去。”
他看着眼下这情形,帽儿只怕是逃不掉责罚了,方管家留在这里至少待会儿可以照应一二。
秋老夫人一把捉住秋池的胳膊,秀美白皙的面孔上一片铁青“这贱婢是想要我的命啊——这样的奴才。你给我执行家法!”
秋池此刻已经是五内俱焚,心乱如麻,心里也恨帽儿添乱,闻言稍僵了僵,遂抬首冷声“管家,带下去——以下犯上冲撞老夫人,给我打二十大板!”
终究还是顾及了几分。
一言既出,蓝彩和秋老夫人都身形一震。露出惊异不置信!
秋老夫人盯了秋池一眼,帽儿一昂首“不用你们带,我自己走!”说着。还不放心地看向蓝彩“蓝彩姐姐,你守着小姐。”
蓝彩忧虑地看着她,帽儿咬了咬唇,大步朝方管家行去。
方管家暗暗叹了口气,带着帽儿朝外走。心道,只能在打板子的时候,做些手脚了!
秋老夫人冷冷一笑“她是这个院子里的奴才,就在这院子里打——管家你去把板子拿过来,我要亲自看着!”
帽儿顿住脚步,方管家身形一愣,点头走了。
待方管家带了一个婆子拿着板子过来,帽儿便一声不吭的走到院中,趴在了长凳上。
秋老夫人冷冷地看了蓝彩一眼,朝外间行去,那婆子得了方管家的暗暗嘱咐,心里有底,高高举起板子朝帽儿重重落下,到了末端却是去势,落到帽儿臀上,听着响声吓人,力度却是只到了皮肉就止了。
“啪”的一声,帽儿咬牙忍着!
蓝彩在〖房〗中听着,心都揪成了一团,下唇被咬得发白。
只听三下板子响过之后,秋老夫人冷厉的声音响起“慢着!看来如今这府中个个都不把我这老夫人放在眼里了!”顿住,缓声阴寒“田妈妈你去给我行这家法!”
蓝彩蓦地一惊,抬首起来面色已然发白——田妈妈去行着家法,帽儿就算不死定然也要去半条命!
她白了脸,颤颤祈盼望定秋池“将军!”
秋池沉着脸“你们若是为夫人好,就不该添乱!”
这些日子,对这两个丫鬟,他心里也不是没有怨气的。
明思对这两个丫鬟也太纵容了些。
如今这情形,他断不可能为了一个奴才去冲撞自己的母亲。
蓝彩的心渐渐沉到了底,眼里只剩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