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口气!”原随云负手淡淡说道,“可原某偏偏不信。”他说话的当口,一道青光突然在他袖中闪过,仿佛撕裂暗夜的青龙飞舞,划出炫目的弧线,直袭向黑衣人。
黑衣人先是一惊,身形急急窜起意欲避过这“利器”时,瞧清楚了所谓的“利器”不过是一截还带着数片树叶的树枝后,他冷笑一声,随即大喝着大刀划出诡异至极的弧度,好似一轮弯月自下而上升起,撞向绿色的脆弱的树枝。
但黑衣人却没有料那道树枝带出的青光,显然是剑芒后,他的神情顿时大变,身形又向后疾翻了好几个跟头后,刺耳的声音咬牙道:“原随云!去死吧——”手里的大刀被他掷向打坐的独孤一鹤,而他的手中多了一只圆筒样的东西,眨眼间,好似千万道银针朝着原随云急射而出。
“随云!”花逐月的脸色顿时大变,一掌拍开又一个黑衣人,急忙奔向原随云的方向。
花满楼的心却是猛地一沉,“暴雨梨花针!”明明已经失传多年的东西,怎么会在青衣楼的杀手手中?原随云到底能不能避过?
原随云是人不是神,出必见血的暴雨梨花针对他而言也是极有威胁的暗器。只一瞬间,原随云就计算出来了,他若是运功护住全身应该能够完全避开,但是却可能出现两个他不愿意看到的结果,独孤一鹤被杀,黑衣人逃走。不用说,原随云自然接受不了这样一个结果,拼着左肩上被暗器射中的危险,右手却是猛然对着黑衣人拍出,笑看他口吐鲜血摔倒在地上。
“随云,你怎么样?”逐月赶来,看见原随云左臂中了一根银针,脸色大变,赶紧点了原随云左臂各处大穴,就掏出解毒丹和九花玉露丸喂了他吃了。才取了那银针恨恨地走向那黑衣人。
当她一把扯下那黑衣人的蒙面布巾后,银针对着他的后侧颈部的穴道就缓缓地刺了过去。
“哎,果真是你,方才我还怀疑是不是我猜错了。”拼着内伤加重方躲过那记飞来的大刀,独孤一鹤的脸色惨白得不像个武林高手,“上官木,霍休。难怪了,难怪你被称为天下最富有的人,只靠着自金鹏王朝带出的那四分之一的财根本就不可能,只有经营杀手组织这等无本的买卖,才能让财富变得越来越多。可是我想不明白了,你为何要杀我?我知道你的身份不假,可你也知道我的身份。”
“啊——”霍休惨痛出声,好半天,才颤抖着说道:“谁会嫌钱多?你和阎铁珊这许多年把持着那些财物根本就是暴殄天物,而我复姓上官,在大金鹏王和丹凤公主都不在的情况下,那些财物都是我的,都是我上官木的!”
花逐月眼见霍休到死还如此贪婪,当即运真气于银针又对着霍休的穴道刺入,看他痛得在地上打滚,才冷声道:“你交出银针上的解药来,不然就等着活活痛死吧,这种深入骨髓和每一寸皮肉的痛感,只会越来越深,而你除了痛,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霍休的样子实在是太可怕了额,独孤一鹤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逼迫手段,心里暗自骇然,面上却是极有礼貌地谢过了原随云和花逐月,以及随后走近的花满楼。
花满楼为人宽和,实在不忍看霍休求生求死皆不能的样子,又知妹妹是担心毒针上的毒素留在了原随云的体内。只得偏过头眼不见为净,与独孤一鹤说起话来,“独孤掌门,我听霍休话中的意思,大金鹏王和丹凤公主好似早就不在人世了?可是一个多月前,在下和陆小凤才见过他们,然后没多久就见到了他们的尸体,死状很像是独孤掌门独创的剑法所致。”
独孤一鹤摇了摇头道:“那一定是他人伪装的,因为早在三年前大金鹏王就过世了,而丹凤公主也早就在去年的年底过世了。当时我还派遣了我的大弟子张英风走了一趟杭州,正是因此,我心知事情有异,才会离开峨嵋至晋中,本欲和阎铁珊商量旧事的。”
花满楼还待再问,陆小凤和西门吹雪回来了,他们俩一看现场一地的青衣楼杀手的尸体,有见依旧痛得在地上打滚的霍休,在看花逐月扶着原随云一脸怒意地瞪着霍休,立刻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事。
陆小凤看向霍休,实在是没想到这个与他有几分交情的霍休,竟是青衣楼的幕后主使人。一时间颇有些叹息,又听花满楼说大金鹏王和丹凤公主早就死了的事后,他神色顿时变了,转身就往晋中城方向奔去,大红色的身影很快就走远了,“花满楼,我担心霍天青对阎铁珊动手,先过去了。”
一般贪财之人也同样惧怕痛苦和死亡,越来越难以忍受的剧痛让霍休恨不得掐死自己,可他感觉不到手脚,只有痛,无处不在的痛,可他看向原随云和花逐月的目光却是恶毒至极的,“唐门密毒,没有解药,咯——咯——我们一起死,一起死……”他最后竟是忍着钻心的剧痛,一头撞到了他自己的大刀之上,割断了喉咙死了。
独孤一鹤神色复杂地看了眼没了气息的霍休,目光移到了原随云身上:“我峨嵋派和唐门还算是同乡近邻,也算有几分交情。原少侠和花姑娘莫要担心,我定会向唐门求得解药的。”
原随云其实并不担心,不过也没有拒绝独孤一鹤的好意。花逐月和花满楼却是极为开心,郑重地谢了他。
“师父!”女孩子清脆的嗓音中带着焦急,四个年轻而活力四射的女孩子朝着几人所在的方向跑来,其中一个嘴角下有颗小黑痣的女孩子,在经过西门吹雪身旁时,脚步顿了顿,眼神亮了亮,双颊浮起了一层薄薄的红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