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婉星却渐渐感到不敌,一来她十年来相夫教子,武功早已生疏,二来她手拿匕首,兵刃并不合手,那黑纱女子出手也变得狠辣起来,竟似与陈婉星有着深仇大恨一般,长剑招招刺向陈婉星的要害。
陈婉星越打越怕,只得不停闪避,一时狼狈不堪。黑纱女子借着长剑之利,逼得陈婉星不住倒退。她慌乱之中脚下一滑,倒伏在地,黑纱女子长剑一挺,刺中了她的胸口,剑一拔出,鲜血狂流。高齐和林之奇大惊,欲要相救,却被东方白所缠。
车中那男孩见母亲倒在地上,顾不得害怕,跳下车来奔到母亲身边,扶着母亲的身体哭了起来。那黑纱女子见了这孩子更是怒从心生,一剑又向那孩子刺去。陈婉星中剑之后瘫在地上,本已死了大半,却见儿子有性命之忧,忽然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死死的抓住了刺来的长剑,只是他受伤之余,力气衰弱,长剑还是刺向了那孩子的胸口。岂料长剑只是刺破了那孩子的外衣,竟然无法伤及肌肤。那黑纱女子大怒,一把抓起那孩子,随即在他胸口拍了一掌。那孩子受了这一掌,脸色突然发青,昏死过去。
林之奇再也顾不得别的,呼道:“休伤我孩儿。”刺向东方白的剑转而刺向那黑衣女子。他这陡然一变招,东方白心下暗喜,一掌拍向林之奇背心,林之奇眼见妻儿遭难,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安危,这一掌竟未避开,他受了东方白开山裂石的一掌,身子轻飘飘的飞了出去,落在了妻子身侧。
东方白这一掌使上了七成力道,就算林之奇是铁打的身子也经受不住。林之奇只觉五脏六腑翻江倒海一般,吐了几口鲜血,动弹不得。他见妻子满手鲜血,兀自抓着那黑衣女子的长剑,儿子却面如金纸,恐已死了大半。心下黯然:“罢了,罢了,我一家人终究难逃一死。”
高齐眼见林之奇一家三口先后重伤,心中惊怒交集,踢起脚下一粒石块射向那黑衣女子,那黑衣女子轻轻一闪便躲了开去。
高齐奔到陈婉星身侧,也顾不得她早已是别人的妻室,一面将她抱在怀里,一面封住了陈婉星几处大穴,以免她失血过多。眼中热泪直流。那东方白是一代宗师,也不趁人之危,只远远的负手而立。
林之奇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只盼妻儿能有活命的机会,他眼望高齐,说道:“带…带她们…走......”
那黑纱女子长剑一抖,眼中带火,只待高齐一动,便要动手。林之奇命悬一线,望着那黑纱女子眼睛,一瞬间想起一人来,不禁笑了出来,只是笑中带着哭腔,十分苍凉。林之奇缓缓伸出手,欲要在临死之前再牵手妻子,陈婉星一般的心思,伸出手与丈夫相握。
高齐怀中抱着陈婉星,见她气若游丝,却仍是与丈夫双手紧握,心中又是悲伤又是酸楚。陈婉星突然转过脸来看着高齐,高齐见她满眼都是焦急祈求的神色,顿时会意。他放下陈婉星,从怀中摸出一个青色瓷瓶,从中倒出三粒乌黑的药丸,喂食林之奇一家服下。一旁的东方白突然鼻哼了一声,说道:“高少侠好大的面子,就连张松龄的乾坤丹也得的到,哼哼,别说一粒乾坤丹,就算张松龄在此,也救不活他一家的性命。”高齐听东方白言语酸溜溜的,不知他与这乾坤丹有何故事,也无暇细想,扶起那孩子查看伤势。高齐手臂与那孩子身体一触,立觉他身体冷似寒冰,不知那女子的掌力有何古怪,好在那孩子吃了乾坤伏魔丹,呼吸渐渐平缓,眼皮也动了动,料来性命一时无碍。